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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通陛下他为何生气,至于长乐郡主,她不过随口一问,明明可以不问的,早知道不问了。
换了个姿势,乔亦柔头侧枕在双臂,微微撇了下嘴角。
“娘娘,浴汤备好了,您要先去沐浴么?”杏春步下石阶,朝她行来。
“好。”乔亦柔顿了短短一瞬,叹着气起身,转去浴室。
习惯了奢华宽阔的温泉浴池,这浴桶真是小的憋屈。乔亦柔低头用手捧起一团花瓣,由衷感叹,果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早知道就真的不该问他长乐郡主的事儿……
攀住浴桶边缘,乔亦柔靠在桶壁,心尖微酸,估计日后她再感受不到养心殿温泉浴池的美妙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她体会到好处,如此便不会有不舍与遗憾……
只是齐毓玠究竟生什么气?
他从进外殿大门那一刻,就处处不对劲。乔亦柔不愿多想,可如此明显,哪儿是她胡乱猜测。
恐怕长乐郡主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第二种吧?她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既无法介怀又不能坦然接受,所以就拖延着,这么熬着有用?早晚还是会抬进宫的!
夜里,乔亦柔没睡好,大概是房中的药味儿陡然变成了淡淡的熏香味,她一时无法习惯。
另一侧,寝殿里的齐毓玠直接失了眠。
他余气未消,辗转反侧,无法冷静。
去接长乐郡主进宫这些不都是气话么?他接了么?没有啊!她凭什么耍脾气闹出走?养心殿与景仁宫这才多少点距离,有本事她能走远点么?
齐毓玠又勉强翻了个身,子时已逾,他烦躁地瞥了眼窗外暗夜,揉了揉太阳穴。
默默躺着,齐毓玠渐渐地不气了。
他理智下来,知道自己又犯病了,他就是接受不了她不在乎他的事实,他希冀她会吃醋会开口让他不要宠爱别的女人,但她没有。
齐毓玠无奈的叹了声气,他没气到她,反将自己气了个不行,他什么时候竟这么愚蠢了?简直不可置信。分明先前的策略好好的,苦肉计,没错,就是苦肉计,她就吃这套……
天亮了,齐毓玠勉强睡了一两个时辰。
他面色不好看,身上负伤,不需要假装就很凄惨。
从前伤了痛了他总咬牙硬撑着,坚持着什么所谓的男儿尊严,可狗屁尊严有用么?在神力无穷的乔贵人面前,他早没了这垃圾玩意儿。
唤来李久,追问了句送去礼部加盖玺印的圣旨,得知流程已走完之后,齐毓玠低眉想了想,“带上户部准备的封妃赏赐,巳时去景仁宫宣旨。”
“是,陛下。”李久躬身应下,眉梢透着喜意,这在他看来,就是陛下率先向乔贵人,啊不,以后要可要唤她一声贤妃娘娘了呢!在他看来,此乃陛下向娘娘投降的意思,尽管二人吵了闹了陛下也没动过收回成命的念头,反而趁此让他巴巴去景仁宫宣旨,这若都不是讨好献媚他李久以后倒起来念,叫久李……
齐毓玠:“……”
他掀起眼皮睨向李久,心中陡然一个“咯噔”。
这破玩意儿居然毫无征兆的回来了,他能听见他们的腹诽了。蹙眉思忖,齐毓玠不解,当年这病确实来得稀奇,他曾经忐忑质疑过,亦曾拐弯抹角问过太医,但所有人都摇头哂笑,表示闻所未闻。那么,此时这古怪中更古怪的状况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