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柔再给他斟了杯,他轻抿了一口,然后右手执着瓷杯不喝了,随后目光缓慢在殿内游移,最后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忽的轻笑出声……
笑个什么鬼?
乔亦柔实在不理解他在发什么疯,还说自己没醉呢!他也就醉得比一般人镇定好伺候些。
她不理他,结果他竟单手撑住额头仰眸专注看起她来,过分的是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总觉得可能是在讥讽嘲笑她,乔亦柔低眉打量自己,她若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杏春梅秋早该悄悄提醒,哪轮得到他来笑话她?乔亦柔实在忍无可忍,抑制不住的问,“陛下笑什么?嫔妾哪里可笑?”
摇头,咕哝了句“非也非也”,齐毓玠放下茶杯撑桌起身,他步伐较稳地朝她靠近,一步两步,站定在她身前。
他低眉盯着她脸,空气里顿时氤氲起一片醇香浓厚的酒香,乔亦柔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尖,下一瞬,他略带低沉的嗓音飘落在她耳畔,“唔,朕只是觉得你穿这样好看,嗯,还挺好看!”
他说话的同时,一团热乎乎的气息朝她右耳扑来,乔亦柔震了下,不可置信的迅速抬眸,他双眼微弯,本就离她很近,却没有停顿的继续朝她俯首袭来。
乔亦柔脑子有短暂的空白,然后飞速思索,感觉他是要非礼她,这个非礼应该算是附和规矩的,所以?
迟疑的刹那,两人气息登时缠绵交织起来,齐毓玠双唇落在她鼻尖处,而后微微下移,他迷迷糊糊地贴过去,感觉她的唇粉粉嫩嫩,柔软又有弹性,口感像剥了皮的荔枝,他本来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荔枝一眼,不过……
“嘶。”嘴角突地生出一股痛意,她居然被咬了一口?
乔亦柔被酒气熏得本就不悦,她猛地推开他,明明没动用什么力气,他却软软绵绵朝后倒去,眼见要撞上桌,乔亦柔只得眼疾手快得重新将他拽回来。
“陛下?”他人直接挂在她身上,乔亦柔拍了拍他肩膀,得不到回应,又连着唤了几声。
很好,咬完就睡倒,真是好棒棒的呢!乔亦柔咬了咬牙,克制住想把直接他扔到地上的冲动。
“还说没醉?这就是没醉?呵呵!”冷冷讥讽,乔亦柔胆儿大的用右手轻轻戳了戳他脑袋,完全没反应,她上瘾地又戳了戳,顿时轻笑出声,“让你咬我?”
报复够了,乔亦柔想叫李久他们进来伺候,又想那些奴才把他供成宝,少不得一番翻来覆去的折腾,岂不完全耽误她睡眠时间?
罢了罢了,她撇了下嘴,微微弯腰,直接把人扛到肩上,哼着曲儿仿佛扛着个馒头般轻松地穿过珠帘,珠子瞬间被撞的叮叮玲玲作响。
齐毓玠滑稽地像根麻绳晃悠着,因她身材娇小,垂落的双手几乎要触到地面。
他晕晕乎乎被珠子砸得脸疼,好不容易不疼了,“砰”一声,他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更晕乎了,最气的是那道声音太欠扁,他真恨不得睁开双眼好好治她大罪。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疼啊不疼不疼……”乔亦柔登时惊呼一声,她一时不察,把人丢到榻上时竟撞到了床顶,连忙用手轻轻摸了摸他脑袋,她嘀咕道,“反正睡晕了,估计也不知道疼。”
第43章
夜宴子时末才结束,按照惯例,早朝可免,毕竟城中有些官员驾车赶到皇宫就要足足一个时辰,一来一去再来,实在折腾得够呛。
尽管不用上朝,齐毓玠却早已养成卯时到点就醒的习惯,他神志不清地眯开眼睛,一股难以言明的痛苦顷刻袭遍周身。脑中如被无数只爪牙撕扯着神经,太阳穴隐隐跳动,口干舌燥,还有种难以形容的……被桎梏囚禁的感觉?
齐毓玠动了动手指,神智恢复了几分,他赫然发现自己竟被薄毯裹成了个蚕蛹,枕畔还放了一盒熏香。倒不是特别浓郁,不过——
他眉头深蹙,显然意识到这是被嫌弃了。
许是睡眠不足,他眼皮硬撑着累极。
没有精力大呼小叫,他只想重新缩进蚕蛹里睡个昏天暗地,睡饱了才有精神秋后算账是不是?然而,太渴了,渴到想睡都睡不着。
“喂。”忍着头疼胸口疼手腕疼,齐毓玠努力翻了个身,撞了撞睡在外侧的女人,她自己新取了一床薄被,双手露在外头,身体微弓,睡得煞是自在舒坦,嘴角甚至像是往上勾出了淡淡的酣睡笑意。
“喂,给朕倒杯茶。”齐毓玠晕晕乎乎没啥力气,他昨晚喝多了,酒后的症状全未消退,委实折磨人。他虚弱地以一贯的命令语气道,“你快下去给朕沏茶。”
一连唤了三声,他憋屈地用尽最大的嗓音,然而嗓子被酒腐蚀得沙哑,听起来没什么气力和威严。
终于被他扰得烦了,乔亦柔不耐的咕哝了句“你没长手么”,然后翻了个身,彻底背对着他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