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嫂见小卒这么来说,疑惑不解地看着童贯,嘴里嘀咕着:“皇帝钦差、监军童大人……童大人……”
石碐走到洪大嫂跟前,拽拽她,耳语道,道:“婆娘,洒家想起来了,童大人是个公公,他在神宗朝就跟太监师傅监军!”
洪大嫂从小在民间长大,很少听说公公这两个字,听石碐这么来说,不明事理地问:“公公,公公是干吗的?”
石碐“噗哧”一笑,揶揄道:“你那么精通羊眼睛,怎么连公公也不知道?”
洪大嫂掐了石碐一把,道:“少贫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快说公公是干吗的!”
石碐将洪大嫂的耳朵咬了一咬,嬉笑着道:“公公就是不能用羊眼睛的男人,就是让人把球割了的男人,也就是阴阳人,太监!”
石碐说着,还在自己下身那里做个刀割甘蔗的动作。
洪大嫂“喷”地笑出声来,对着童贯道:“原来您是公公?被人把那话儿给割了,嘻嘻……”
童贯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他最痛恨恨人叫他童公公,尤其是在兵戎相见的军营。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这般粗俗,不禁喊他公公,还说那话儿让人给割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童贯本想发火,可他毕竟是50岁的人了,回头一想不值得,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对大军有恩。
童贯定了定神,捻须而笑,道:“咱家是童贯!”
洪大嫂见童贯长有胡须,不禁一怔,将石碐拽到一旁,道:“你个死鬼,说他被割了,可怎么长着胡须?劁了的猪还能配种?”
石碐听洪大嫂这么来说,抬头去看童贯,果然见他长着胡子,这才醒悟似地说:“这就怪了,割了球的男人不应该长胡子呀,可他……”
童贯见洪大嫂夫妇在那边指指点点,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心中又来气了。
童贯明白,好多人对他长胡子感到奇怪,连皇帝也是验明正身后才相信他是阉人。
于是喝喊一声调转话头,道:“壮士,你们不报上名和姓,在那嘀嘀咕咕弄嘛?”
洪大嫂呵呵一笑,道:“民妇的名和姓是……”
洪大嫂正要说出自己的真名洪丽春,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变成:“民妇是吴玠的马前洪嫂,他是我掌柜,吴玠的马后石碐!”
童贯一怔,突然想起来什么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二位壮士!”
说着,指指洪大嫂道:“这位大嫂不是被朝廷封授为果敢上将军吗?当然还有这位大哥!”
童贯又指指石碐,道:“这位大哥也是怀化中郎将呀,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我们去杀人,看看这是什么?”石碐拍拍腰间王仁泽的脑袋说着。
童贯听石碐这么来说,惊得瞠目结舌,因为这个王仁泽不仅巴结奸相蔡京,和童贯还是挂搭亲戚,童贯在京城时,王仁泽没少给他送礼。这样一个人却被石碐夫妇给杀了,童贯心中自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