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陈艾显然是非常的在意,他提前坐在了教室里,拿出了书本,认真的开始摆放了起来,林静静笑着坐在了他的身边,陈艾根本就没有现他,周一的第一节大课,是中国古代史。艾力一直都在摆弄着面前的书籍,纸,笔,摆弄的非常认真。
他永远都在一个位置上读书,在一个位置上吃饭,甚至在教室里,也是固定的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众人便开始期盼着,上课铃声响起,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低着头快步走进了教室,这位女老师长相有些稚嫩,看起来不像是个老师反而像个学生,她虽然盘起了头,带上了眼镜,全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可还是没用,这让她看上去更加呆萌可爱。
就连坐在陈艾身边的林静静,都比她看起来要成熟性感的多。
“大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世界古代史老师,不过,我教的是夏商周部分我们的世界古代史,每一段时期都是要换个老师来教的”,老师开口,显得有些紧张,或许这是她的第一节课,她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我们中国古代史,是一门非常重要的课程。”
“老师!您还没有介绍您自己呢!”,王璿羽大叫道。
“啊?噢,我叫齐莉莉你们叫我齐老师就好了。”,齐老师说着,顿了顿,又问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呢?”
老师这一句话刚说完,大家就开始起哄了,有的问年龄,有的问是否单身,甚至有的问有没有考虑过师生恋,年轻的齐老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还是班长苏之惠强势的让大家收敛些。
此刻,张平却忽然举起手来,齐老师看向了他,张平问道:“老师,中国古代史从夏开始教吗?那之前的原始社会,人猿这些呢?”,齐老师听到这问题,也就冷静了下来,她认真的说道:“你们大二下学期的时候,会有一门人类学,还有原始社会学,到时候,你们就会学习智人能人这些”
张平点了点头,原来划分的如此详细,他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同时期的历史要换老师来教授呢?”
“这是因为我们这些老师的研究方向是不同的,有的老师研究夏商周,有的老师研究春秋战国,有的老师研究秦汉所以,学院是以最擅长这个领域的老师来教导你们的,所以希望同学们能认真听课学院是全力希望能帮到各位同学掌握这些东西的。”
齐老师说完了这些,也就正式的开始了课堂。
陈艾低下头来,看向了教科书,“夏族的兴起和夏王朝的建立,夏王朝是我国的第一个奴隶制国家他的建立标志着他的意义在于”,看到这前言,在座的众人顿时就感觉到晕沉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枯燥彻底占据了心扉。
尤其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更是显得烦闷,当然,陈艾除外,他迅的翻阅着这些内容,这些天来,他在读二十四史,这教科书还不曾看过,他迅的阅读着书籍上的那些内容,看的非常开心,忍不住的呢喃了起来,“夏族,姒姓,是活动于中原地区的古老部落”
就在这一刻,齐老师忽然放下了手里的书籍,她看着面前的学生们,“接下来,请同学们合上教科书。”,陈艾一惊,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书籍,纠结了片刻,还是很听话的合上了书,大家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齐老师想要做什么,齐老师笑着说道:“请闭上双眼,所有人,都请闭上双眼。”
同学们虽然惊讶,可还是好奇的闭上了双眼,艾力在闭眼之前看到王璿羽甚至嘟起了嘴,这厮一闭眼就嘟嘴,显然是有些问题的。等到众人都闭上了双眼,齐老师清了清嗓子,温柔的说道:“我们的先祖,是非常伟大的,关于水灾的记录,在世界各地都存在。”
“在印第安神话里,洪水毁灭人类后只有一对兄弟幸存,哥哥与一只雌鸟结了婚,生了六个孩子,再殖了世界。中美洲的惠乔尔人神话里,一个人已经逝世的祖母告诉他不久将有一场洪水毁灭世界。她指示他用树造一个箱子,装上谷粒、豆子和火具。”
“这些故事你们可以在弗尔南多·赫卡斯塔斯在1953年所撰硕士论文《中美洲洪水神话分析》里看到”
“乔治·史密斯现的楔形文字史诗《吉尔伽美什》里记载了一个洪水神话,乌特纳皮什提姆告诉吉尔伽美什,从前,他住在舒鲁帕克的一个芦苇棚里,有天他听到神对芦苇棚喊叫,说是洪水将临,叫他毁掉房子,建造大船”
“地中海地区的阿特拉西斯史诗,希拓本,埃利特抄本印度人的百道梵书菲律宾的维甘和布甘的传说”
“这些洪水的神话数不胜数我想说的是,在很久之前,或许爆过一场全球性的大洪水,以至于全世界各地都有关于洪水的神话,可是世界各地关于洪水的一百多种神话里,内容都是相似的,神救了他们,或者有两个幸存者,神下达了启迪。”
“而我们的故事,就要从禹开始了那是一个精干的男人,或许赤裸着上身他扛着原始简陋的工具,领着部落的百姓,行走在令人绝望的恐怖的水流身边”,在老师正式开始讲述的时候,陈艾忽然愣住了,他闭着双眼,老师所描述的内容渐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个强壮而精干的男人,扛着极为原始的农具,望着远处沸腾的河流,众人惊慌失措,孩子们在哭泣,众人望着天空,希望能得到神灵或者先祖的拯救,有人提议要进行祭祀,有人提议要离开这里。这位男人看着自己担惊受怕的部落,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农具,大呼:“不要怕,跟我治水!!”
他孤独的冲向了河流,开始进行挖掘,引流,将沸腾的河水分开,那些部落的民众看着他,眼神从迷茫渐渐变的坚定,年轻人们跟着他冲了过去,有人被河流所淹没,他们站在河水之中,愤怒的挥舞着手里的农具,向这河流动了最后的进攻。
陈艾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忙碌了起来。
妇女们拿来食物,帮助自己的男人,孩子们也不例外,帮着搬运,那精壮的男人领着部落的男人们,开始治理这条愤怒的河流,他们一点点的挖掘,愣是在河流的沿岸挖出了无数条渠道,陈艾也上来帮忙,男人放弃了堵塞的办法,采取了疏通的办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男人一直都在前方,部落的百姓们跟随在他的身边,很多次,满身疲惫的男人路过自己的家,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家,却只能低着头快步离开,他还有更大的使命,他的妻子,或许就躲在屋子里,抓着儿子的肩膀,偷偷的看着丈夫路过,含着泪水,却不敢叫出声来。
终于有一天,愤怒的河流渐渐平息了,所有人在高呼,他们冲向了那个唤作禹的男人,所有人抱着他,表达此刻的兴奋,愤怒的河流平息,留下了很多肥沃的土地,男人的浑身都遍布着伤痕,在低生产力的这个世界里,他亲自拿着工具在河流和泥泞里挖掘,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憔悴。
众人欢呼,各部落心服口服,将他奉为“夏后氏”,他成为了诸夏一族最高的君长,他站在河流边上,就仿佛在看着陈艾,两个人对视,男人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憔悴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陈艾睁开了双眼,齐老师就站在他的面前,老师满脸的担忧,陈艾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桌面,他忽然注意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居然已是满脸泪痕,一旁的女孩都是非常的担忧,皱着眉头,看着陈艾班里静悄悄的,众人都在看着陈艾的方向。
齐老师非常的害怕,她讲着讲着,忽然就看到一个学生满脸泪痕,眼泪根本止不住,哭的格外憔悴,她被吓坏了,陈艾只是低着头,眼泪依旧止不住,他浑身都在颤抖着,“老师我看到他了他好累啊他很幸苦。”
陈艾努力的想要解释自己在脑海里所勾绘出的画面,可是他做不到,齐老师皱着眉头,听着陈艾说了很多,她有些明白了,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先祖啊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他们的血液,这位同学,你的共情能力很强”
“对学历史的人来说,这很好,或许,你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历史学家当初我跟着院长进行抢救性考古的时候,院长看着地面上那些散落的文物他哭的比你还要凶他也说亲眼看到了历史”
“他哭得撕心裂肺”,老师说了几句,就急忙停下来了,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她走上了讲台,继续讲述课文,同学们都是静悄悄的,都没有说话,只有徐勤杰,他看着双眼通红的陈艾,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来低声说道:“脑子有病吧,听课都能听哭?”
林静静拿出了纸巾,递给了陈艾,陈艾没有去接,也没有擦泪水。林静静迟疑了片刻,就拿起纸巾直接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