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宋澈,还没有转身,巷子口就见着李湘的马车进了巷子里,赶车的乃是老熟人周德才。“哟,周掌柜,”陈操满脸堆笑,仔细的看着周德才脸,发现没有留疤痕,便笑的更开心了“怎么样,近来可好?”
周德才也是满脸堆笑,殷勤的朝着陈操拱手:“陈总旗,哦不对,陈大人好,陈大人好啊”
李湘的侍女小春打开帘子,一脸歉意的朝着陈操笑了笑,陈操不以为然,然后李湘便从车厢里走出:“陈操”
望着李湘那美貌的面容,陈操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拍了一下手:“坏事了”
离开沈阳前陈操曾经答应过李婉儿,到京城后朝他父亲李如柏提亲,但现在自己回来这么久了,这件事情给忘了,想着李婉儿提剑要杀自己的模样,陈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李湘尽看在眼里,关切的问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给你诊治一番?”
陈操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自己怎么尽和姓李的过不去,随即道:“不用了,对了,李姑娘可有要事?”
李湘俯身一礼道:“陛下登基,召家父前往京城任职,我不日就要出发去京城了,走前除了给你说一声,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李懋桧升官了?
回想起之前的‘鸿门宴’,陈操拱手道:“李姑娘赐教。”
“那晚你亲口答应我爹的事情。”李湘说着便低下了头,脸蛋微微有些红。
提亲
陈操想到那晚自己说的话,然后感觉一阵头大,李婉儿也时自己说要提亲的,现在怎么办,不过想到李婉儿远在京城,陈操便感觉一阵轻松:“嗯,现在我升了官,按理也算是勉强配的上姑娘了,这样吧,不日我进京一趟,向李大人提亲,如何?”
李湘听罢,点点头,也不多说一句,转身上次,周德才朝着陈操拱手后,便驾车离开。
陈操的办公点除了在镇抚司衙门外,他所在的掌刑千户所的驻地却是位于秦淮河边的玄武巷内,除去每五天一次上衙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玄武巷的千户所内。
中堂签押房内,陈操的嫡系赵信、高崇以及另外三个小旗官廖耀文、韩时中、许开先都跪在堂下,陈操正在给他们授官。
“刘磊事发,他百户的位子空出来后,咱们千户所调了一个百户过去抵着,而余下来的百户位置,指挥使大人亲口许诺,让我自行处理。”说着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五人:“赵信任百户,高崇为试百户,至于你们三个,廖耀文和韩时中升为总旗官,许开先调任我身边为佥书,可有异议?”
“属下等愿为大人效死。”五人齐声说道,他们心中都清楚,锦衣卫的职务,如果就他们这个德行,到死都是小旗官,根本升不了官,而现在陈操水涨船高,能把他们调任过来,那也是在许显纯或者骆思恭那里争取过来的,谁也不会有怨言。
“行了,都起来吧”陈操说着,然后吩咐道:“今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我自己当。”
“那怎么成,”赵信跟陈操时间最久,话也最多:“大人现在是咱们的上司,带咱们那叫什么?什么恩?”
“知遇之恩”高崇补了一句。
“对,就是这个意思,以后有什么祸事,大人只管放心,我等定然给大人办的妥当,即便不成,黑锅让我赵信背了便是。”
众人哈哈大笑,陈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刘磊的事情我亲自处理,眼下还有重要事情交给你们办,都仔细听好”
“大人,有名帖”许开先为陈操的佥书,还有一个兼职就是取代原先赵信的位置,成为了陈操的亲兵护卫。
陈操接过名帖,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南京右卫指挥使’的字样,然后翻开第二页,便是张天德的详细简历。
不用多想,张天德此次肯定也是帮刘磊说好话来了,陈操合上名帖,异常装逼道:“我知道了,拿上我的驾帖,交还给他们等着的人。”
“驾驾帖?”许开先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于是谨慎的说道:“大人,我锦衣卫的驾帖是捉拿犯人时用的,当真是给驾帖?”
“哦”陈操感觉很尴尬,然后道:“算了,那就拿我的名帖给他们,就说到时候定然登门。”
张天德也不想找陈操,但根本碍不过自己的那个彪悍的老婆张刘氏,不得已给陈操递了一张名帖,想着自己一个正三品指挥使给一个五品千户递名帖,顿时就觉得自己的面子拉不下来,更何况还是自己以前老兄弟的儿子。
张家的正堂内,陈操正喝茶等着张天德,他也不怪张天德晾自己,自己答应来张府,不过是给张天德一个面子,顺便来装一下大拿,反正刘磊的事情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说定了的,必死无疑。
“哎呀让耀中你久等了啊”张天德入正堂后,赶紧上前以长辈的姿态拍着陈操的肩膀道:“实在对不住耀中你啊,卫里事情太多,脱不开身,一想到耀中等待太久,这不,事情还未处理完就赶紧回来了,耀中快坐,管家,给耀中换茶,拿上好的云南普洱来。”
站立在陈操身后的许开先一脸冷笑低声道:“自己请客还故意来迟,又不是我家大人有事求你。”
张天德愣了一下,但见陈操笑着并未开口制止,也明白几分,然后当做没听见,拉着陈操往中堂走。
换了一个地方,张天德将陈操拉在右手主位上坐下后,自己坐在了中堂主位上。
“耀中啊,你父战死后,当叔叔的实在是对不住,没有去你家悼念,对不住啊”
陈操觉得张天德有些假,当念着自己这个便宜父亲的面子上,也不愿意戳穿,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然后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