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后悔,冷汗从他间缓缓流下。
“咕嘟”,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喉间却干涩得仿佛是刀片划过。
好似过了许久,又好似只是短短一瞬。
那股摄人的目光终于移开。
赵瑜才好似身体被解冻一般,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了几下。
活、活过来了!!
经此一遭,赵瑜是再也不敢看长桥大队那帮子人了,甚至光是想到,他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整个过程,在赵瑜心里十足漫长,中间,他都一度觉得自己活不下来了。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却不过短短几十秒的功夫。
在场不少人以前也领略过赵瑜眼高于顶的“本事”,这会儿看到他这样,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撇了撇嘴。
这也太怂了。
在副书记眼里,就更显得不堪用。
赵瑜要是真顶着压力不认怂,副书记还能勉强承认他至少还算有点骨气,往后要是有些需要人硬顶在前面的活,还是可以考虑让他上。
但他现在这样,意气用事,却又没有顶住压力的勇气,欺软怕硬,那就连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这局势峰回路转的,从赵寡妇闹事到赵家父子俩出丑,说起来好像生了很多事,其实满打满算也就过去了不到半个钟头。
但县委大院门口的人们却觉得像是看到了过去一个月都不见得能看到的热闹。
各个眼睛瞪得贼大,生怕漏掉一点好戏。
副书记扫到门口那些人,顿时心中烦闷,不再在赵瑜身上浪费功夫,转而看向了瘫在地上的赵寡妇。
“这位同志,你到底有什么诉求?”
赵寡妇一听这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次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一摆手,人就这么顺势坐在了地上。
一拍大腿,就开始嚎:“我命苦啊!我男人为了给厂里救火没了,我闺女下乡建设农村去了,我儿子这么多年在厂里拼死拼活,结果县里宁愿把表彰给一个培养出了两个犯人的生产队大队长,也不给我儿子啊!不公平啊!”
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她来闹事的真实目的。
周围人,尤其是拿到了表彰的那几个人,都被无语住了。
先不说长桥大队的表彰到底有没有问题,就说赵寡妇说的那个儿子,什么拼死拼活工作,真要努力成这样,怎么大家都从没有听说过呢?
连门口看热闹的人们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几个认识赵寡妇的人当下就给其他人科普道:“她儿子是棉纺厂第三车间的张有庆,出了名爱偷懒,工作都好几年了,还是二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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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听说还对车间女工口花花,结果被人女工的男人吓得从台阶上摔下去,把腿给摔折了,全车间的人都看见了!”
“啊?!那她还敢给她儿子争取表彰?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