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以为我愿意吗?你还不到我那个岁教,你十岁的时候那个短命的爹就撒手而去了。那年我才三十岁啊!如果现在让你离开小李子试试,那是渡日如年、彻夜难眠哪?再说了你爸在时我什么都不用管,他没了咱娘俩怎么过。那兽牲好歹能供咱三顿饱饭,谁曾想他得到我竟然又打起了你的主意。这都是命,自古红颜命苦,想我当初可等的风光。可最后还不是看男人的脸色行事。你的命好,小李子这人打眼一看为人老实厚道,根根本本的。他也说能有今天全凭你的努力。可福乃祸所附,祸乃福所依。枪打出头鸟,有些事他尽量能办的你千万不要强出头。现在你终归是有官事在身,钱无所谓多少,饿不着、冻不着就行了。看见你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过了年我就回老家,唉!想想都愁的慌!”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老姨,我父母在乌兰浩特,是蒙古人。我是因为父亲要还愿,让架给一个萨满巫师的儿子而逃婚出来的。你千万可别说漏了,现在正是过年的时节,卖店的人一定很多。千千万万不要说漏了,明白吗?”香香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着。
我失眠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姨,香香的表现似乎不那么热情。好象还有些反感,这是为什么哪!这娘两长的很象,甚至象娘俩一样。也许这就是血源关系吧?我也想到了母亲,那个苦命的女人。为了自己不受委屈,守了十多年的寡。想想那时娘俩相依为命的苦日子,甚至都有哭的感觉。
“怎么还不睡,女儿让她姨姥搂着哪?唉人老了心事就多,两年没见到我,竟然找到了这儿来。真是的?”香香钻进了我的怀里,难为情的说。
“血浓与水,这才是亲戚吗?”我将她冰冷的身体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温柔的说:“即过年、你又亲人团聚,这是可喜可贺的事儿。这回咱总算过个团圆年喽!”
“她岁数也从算大,可有时说话颠三倒四的。记得我在家还不这样的,都怪她后找的老伴。想想都愁的慌,你说她才四十多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哪?”香香由于激动,期期哎哎的说。
“不行就离婚的了,半路夫妻怎么能跟从小的比哪?”我也不知怎么劝解,直得实话实说。
“离到是离了,可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不行就让她住咱得了,那身体帮着带个孩子总还可以吗?咱这又不缺吃、住的。”我也同情泛滥,情不自禁的说。
“这事儿?”香香愣了一下:“这事儿过了年再说吧?
自己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可两个人在一起的目标未免太大了些。当然这事是不能让小李子知道的,那样会让他手足无措的。这个来之不易的幸福,基础却象是搭建在高空中的钢丝上一样,摇摇欲坠着。我看小李子因激情过后而酣睡的样子,是那么的安详。这么好的男人是不该欺骗他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哪?我穿好了睡衣睡裤,坐起了身来。一弯残月己经升上了中天,半夜了,怎么也睡不着。影影绰绰的几声狗叫声都会让人心有余悸。又是一年了,自家蒸蒸日上的小日子让别人羡慕、嫉妒。如果要没有那可怕的过去该多好啊!有时也恨自己托生错了地方,你看淑梅、淑贤、玉琴…人家活的是那么的轻松、自由。而自己真可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八八年春节,很难得又多了一个老人在一起守岁。二十吋的黑白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桌子上摆着瓜子、水果与糖块。我从货架上拿出了一盒大人参香烟,放到了姨妈的面前。见此她有些激动,推辞了一下便抽了起来。女儿却一会儿这人身上坐坐,那人身边玩会儿。我本身就不善言辞,只有默默的看着电视。香香与姨母在天南地北的唠着闲嗑,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的。男人跟女人的不同便是,事不关已,不足道哉!到是电视里的相声让我乐的禁住乐出声来。她娘俩见我傻笑,也止不住的看着,然后便是相视一笑。随着鞭炮声稀稀啦啦的响起,新年的钟声己然响起。人到了懂事之时,年节如同放出去的箭矢一样即迅猛而快速。转眼之间与香香共同生活了三年头、两年整了。我能有今天安逸而祥和的日子,跟她有着主要的关系。有时我也想这是不是上苍备感悔意,而派来了美丽的天使以补偿。调皮的女儿又坐进了我的怀中,伸出那白晳细嫩的小手儿在揪我嘴上的胡须,并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来。
香香一把拉住了女儿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这孩子手就是欠,也不知道象谁。”
“你就手欠,大过年的还打孩子。”姨母说着将外孙女拉进了怀中,拉住孩子的小手在嘴上吹了吹:“宝宝不痛,姥姥也打她呀!”说着在香香的背上拍了一把。
就这种情景是前所未有的,我的心情一激动,泪水显些掉了下来。虽然父亲的样子己经是陈封的记忆,而母亲的林林总总让我记忆由新。那是艰苦的岁月,甚至没有一天的好日子。如果她还健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哪?
香香见我陷入了沉思,轻轻的捅了一下:“怎么了,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
“没有,”我淡淡的说:“想起以前的往事,真的很失意。那时的日子虽然很苦,可人的心却抱成了一团。现如今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你说是现在好哪还是以前好?”
“这问题要因人而议,要我看还是现在好。起码很现实,劳有所得,各取所需,不浪费时光,珍惜劳动成果。咱们小时候那是什么日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大人们每天里出工不出力,反正是够不够,一年三百六。与其说是生活,还不如说是混。”香香老于事故的夸夸其谈着。
“那个时候也不能全怪百姓们的情绪低落,社会就是那样的。记得当初我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时,干劲也很足,可产值怎么也上不去。记得当初有个生产队,一年下来每个工竟然是负二分。不上班的人竟然挣的最多,这种情况你到那儿去说理去。”姨母接过了话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