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清雅不说,还有安神的作用,她猜想着,板嘉东的家境一定很好,听起来他妈妈就是个过得很精致的女人,她那时就很喜欢这个味道,只是很久未曾闻过就忘了,这时又闻到,熟悉的清香,令她放心的人,终于叫她再次变得安下心来。
许久,板嘉东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怕她这样睡得脊椎不舒服,不舍地放开她,轻笑了一声,“睡着了?”
施颜立即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什么?”
“真睡着了啊?”板嘉东没有再搂她肩膀,只是轻轻地拽她起身,带她往外走,“我送你回许蜜那睡。”
施颜本不想回去,然而转念一想在这里她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养足精神明天再来照顾她妈,医生说她妈暂时无碍,但最好还是再住院观察两天,不管医生是否有危言耸听,她都不敢拿她妈的生命危险冒险,医生怎样说,她就怎样听。
板嘉东又换了辆车,施颜没打听他为什么换车了,又问他一遍怎么会出现在医院。板嘉东说今天带他父母来做体检,就顺便过来看一眼。
施颜脑袋转得很快,“这个时间……”施颜抬手腕看了眼表,“半夜十一点是顺便?”
板嘉东轻描淡写地说:“我爸妈认识的医生刚才刚下手术台,来之前刚和医生谈完,怎么,你在想什么?”
施颜本还真没想什么,只是对此有疑问就提了出来,这样被板嘉东反问才惊觉她刚才问的问题好像有些误导性暧昧,忙道:“你别误会。”
板嘉东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边开车边回头问她,“又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刚才的状态很不好。”
施颜想傍晚的时候她被她妹妹告知是她丈夫强奸了她,她的状态怎么可能对,嘴上却说:“没事,就是累了吧。”
“累了就睡会儿。”板嘉东稍稍停车,将她的座椅放倒一些:“到了我叫你。”
☆、
夜晚的缘故,街上行车比白日少很多,路灯在车窗上一闪而过,施颜的脸被路灯晃得亮亮暗暗,又满脑袋都是朗阳强奸施筱雅的事,根本睡不着,索性努力不去想这件事,半躺在座椅上歪头问板嘉东其他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儿子六七岁了吧,你和你老婆结婚大学在一起的,还是毕业后在一起的?”
板嘉东知道施颜在问他和祝蕊,之前他和她解释过说祝宇轩只是朋友托他照顾而已,看来她仍旧不信,这时候他如果再辩解祝宇轩不是他儿子,似乎有些不负责任,就笑着说:“他六岁,至于他妈,我没跟他妈结婚。”
施颜惊讶,“私生子吗,那你儿子怎么落的户口?”
板嘉东知道祝蕊是怎么办到的,答得有模有样,“花钱找熟人。”
接着施颜忍不住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板嘉东漫不经心地说道社会就是这样,遇事不用觉着命运不公,任何事都不只有一种墨守成规的解决方法,施颜想想,觉着似乎有些道理,便就着这个问题跟板嘉东一路讨论到许蜜家,板嘉东要送施颜上楼,施颜忙摆手,尴尬地说:“送到这里就已经很麻烦你了。”
很明显有点儿避嫌的意思,板嘉东便也没有强求,撑着方向盘歪头笑,“你这是第四次欠我的了罢。”
施颜眼睛一转,扬头道:“那么不如攒到十次回头一起请了?”
“随你,只要不失约就行。”板嘉东笑着回道:“有空再聚。”尔后驶车离去。
施颜站在路边看着板嘉东的车直至消失,突然发觉,她好像看不得别人的背影,不然为什么立即就感受到了孤单。
关于施筱雅突然跟她坦白服软的事,施颜的脑袋很乱,已然分不清真真假假,失去判断能力,只能求助许蜜,许蜜一直都在诧异施颜怎么突然心软让她送施筱雅回学校,等了一晚上,终于在翌日清早听见施颜的解释,结果听完之后眼睛瞪得比牛都大,扯着嗓子喊:“施筱雅说是朗阳强奸她的?!”前一天朗阳的说辞明明不是这样的!
施颜头疼得很,这也就是许蜜,否则换了任何一个人她都不能把施筱雅说的话告诉给她听,施颜揉着眉心无奈地说:“是。”
“不可能。”许蜜坚决摇头,“朗阳不会,以朗阳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许蜜的反应不像施颜想象中的理智,就也无法作评价,施颜当初本以为朗阳绝对不会做出婚外情这种事,她也本以为施筱雅就算再任性也不会跟自己的姐夫发生关系,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绝对的事?
施颜头疼得像宿醉一样,只叹道:“朗阳肯定不会答应跟我离婚,离婚协议不会签,民政局不会跟我去,所以不管是谁的错我都会在今天开始着手找律师,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的东西我可以都不要,我只要离婚。”
施颜是个事情已经发生,就更多关注解决办法而不是追究错误细节的人,这也是这两年在商场养成的习惯,很多投诉都分不清是商家的错还是顾客的错,但她就需要向顾客道歉,尽快想出让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来。
锅里煮着粥,施颜倚着洗碗池看许蜜做煎蛋,缓声问她:“你跟咱们老板的金律师关系怎么样,我就跟他见过两次面,不知道他能不能帮我推荐个价格合理的靠谱点的律师。”
金律师是柏氏商场大老板的金牌律师,肯定是不能管离婚诉讼案了,但应该认识比较厉害的律师吧,有挺多夫妻都是一方要离,另一方不同意离,如果请的律师能力不强或者不尽心给办事,别说一次判决不成功,可能二次起诉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