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是钻进了地龙之井中?”
说罢,老爹也顾不得恶心和悚惧,纵身一跃,竟跳入了那蛇海之中!
我吃惊不小,叫道:“爹!”
老爹道:“没事!”
我只好也跳了下去,踩着密密麻麻的死蛇,脚底下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毛骨悚然!
我拼命让自己忘了是踏着死蛇在走路的,跟着老爹,目不斜视,往地龙之井处凑近。
也没看见什么实质的井,只是渐渐瞧见有淡淡的黑气氤氲聚集,老爹甫一凑近,便有一股腥风直冲出来!
老爹喝道:“退后!”
我们慌忙往后退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条黑光从地下闪掠而出!
快得不可思议!
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那条巨蛇!
我和老爹又往后撤,却不料退的急了,脚下又都是死蛇,老爹又只顾看那巨蛇,用力处打了个滑,身子便向后趔趄,那巨蛇血口一张,冲着老爹的脑袋“呼”的猛扑下来!
老爹身子趔趄,正无处借力,那巨蛇扑的又猛,我不假思索,跳将起来,凌空一脚,踢在那巨蛇的下颚,那巨蛇的血盆大口“啪”的合上,连带整个蛇头后仰,但是我落地的时候,踩入蛇窝中,尽是软滑之物,也站不稳当,几乎摔倒,亏得及时用手撑了一把,但摸到死蛇,更觉膈应。
那巨蛇没有咬中人,长信子一吐,调转过头来,又寻我们来。
我这才发现,这巨蛇的脑袋上并无蛇眼!
想来也是,都是在地下生存的蛇,至阴的属性,要眼睛做什么?
老爹喝道:“快上去!”
我们父子二人踏步如飞,从蛇窝中飞身跃起,跳上实地,那巨蛇一边吐着信子,一边跟着游来。
老爹说道:“这盲蛇寻人,不凭视力,而是凭信子,这信子是蛇采纳气味的利器!它要寻咱们,必定要先找到咱们的气味,用锁鼻功!”
听见这话,我立即屏住了呼吸,连带着周身三千六百毛孔,也一起收缩——屏住呼吸,锁住毛孔,周身的气味再也无处释放。
如此以后,我和老爹才悄然移动步伐。
而那巨蛇,果然彻底失去了判断,只是昂首吐着信子,左右摇摆探顾。
我盯着那盲蛇看了片刻,也不知道老爹预备怎么对付它,心中想了又想,这一丈多长、碗口粗细的大蛇,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才长成这样,不过看它这一窝子孙,数量如此庞大,这巨蛇恐怕活了百年以上!
正常的蛇可活不了这么久,更何况这里只有一条大蛇,不分雌雄,如此也能绵延子孙,足见诡异!
老爹忽然抽出了丁兰尺,握在手中,然后朝我使了个眼色,又朝那蛇尾努了努嘴,他用丁兰尺指了指蛇头,我便明白,老爹的意思是让我去抓蛇尾,他来抓蛇首。
我点了点头,便往蛇尾处绕去,老爹突然长吁一口气,道:“好孽畜,刚才若非我躲得及时,我儿出脚够快,现在也早被你给吞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想饶你,却又饶你不得!今天你被人挖了出来,也算是你气数已尽,天要亡你吧。”
老爹说话间,放开全身气息,那巨蛇用信子感应到,立即俯身下冲,张口嘴来,扑咬向老爹,老爹早有防备,正是要它如此。好整以暇,以逸待劳之际,那巨蛇之口已经临头,老爹侧身闪过,蹬地而起,绕身其后,又忽而上前,左臂探出,迅疾回勾,将那蛇搂在臂弯,使劲扼住!
那巨蛇吃了一惊,使劲一挣,却抵不过老爹的大力,那身子一缩,尾巴便甩起来,要去缠绕老爹,我早候了多时,一看见它尾巴起来,便上前扑去,双手扯住蛇尾,使了个“提千斤”的功夫,死死抓住,再不松手!
那巨蛇前头被老爹扼住,尾巴被我扯住,身子绷成一条直线,拉在半空中,越发挣扎,却越发挣扎不动。
我道:“爹,这蛇要怎么处理?”
老爹道:“物反常即为妖!这蛇太邪性,人又毁了它的老窝,让它的子孙死绝,它也必定会寻人报仇——蛇的报复性一向极重!要是不除了它,后患无穷。”
我道:“它刚才只咬死了那个姓陶的,看来也是有灵性的物,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未必就会胡乱害人吧?”
“你想错了。”老爹说:“这盲蛇存活的时间再久,灵性再高,毕竟也是靠着地龙之井才得以存在的阴物,在阳光下曝晒时间不能太长,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再钻回地龙之井里,吸收阴气,恢复精锐。所以刚才咱们过来时,它又从地龙之井中钻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