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老爹道:“你七叔留下这个记号就说明他只是追踪,不打算动手。要不然的话,你七叔哪里还用等曹步廊出村?直接就逮回来叫咱们好瞧了。”
我心中一凛,陈汉礼确实是这作风,吃过一次闷,下次就不见兔子不撒鹰了——他陈汉礼辛辛苦苦逮了曹步廊交给我爹,满以为是大功一件,结果老爹却不说曹步廊是坏人,我还嘱咐他不要拘束曹步廊,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憋闷,有多不服劲儿!
以他陈汉礼的为人,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让我和老爹亲眼看看曹步廊的所作所为,你们不是说他不坏么?我陈汉礼偏偏叫你们亲口承认他是坏人!这也正是他陈汉礼留下记号的目的!
陈汉礼这性格有时候挺招人烦,有时候倒也可取,就比如而今。
正说话间,远处突然白影一晃,顷刻间猫王便到了眼前,朝我“喵呜”了一声,摇摇尾巴,示意跟他走。
众人都是精神抖擞,叔父道:“走!”
猫王在前面带路,直穿过几道沟子,又绕过一道林子,最后爬上岗去,在两间机井房处停了下来。
老爹道:“怕是都藏在这个机井房里了,二弟,你和弘道守在前门口,三弟,你去房后门,我守窗户。”
分派已定,我和叔父在前,眼见老爹和三叔都到了既定位置,叔父便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那机井房的铁门砸了上去,黑夜中只听“砰”的一声响!片刻后,那门猛的开了,里面蹿出来几个年轻人,挡住门口,冲四下里乱看,猫王跳在最前面,“喵呜”了一声,那些人都笑:“是个夜猫啊!”
“瞎了你们的狗眼!”叔父跳将起来,喝道:“里面的鳖孙兔崽子,都给老子滚出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瞧着我和叔父,纷纷喝问道:
“谁!?”
“什么?!”
“做什么的!?”
“……”
叔父早就忍耐不住要动手,听见对方发问,也不答话,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左冲右突、指东打西,好似狼入羊群,刹那间鬼哭狼嚎,对方倒下一大片来!
余者惊悚,纷纷嚷嚷,片刻间机房里又蹿出来几个人,各持武器,有斧头、有锉子、有铁尺、有钢锯……发一声喊,都朝叔父聚拢过去。
叔父“哈哈”大笑,公然无惧,向前把手一伸,直插入斧、锉、尺、锯等武器中,抓、拿、抢、夺!叔父笑声未绝,对方数人的手上已全都空空如也,又听得“啪”、“啪”、“啪”、“啪”……几声脆响,对方数人的脸上全都挨了巴掌,斧头、锉子、尺子、钢锯也丢了一地,虽然未受重伤,可各个狼狈不已,骇然异常!
有人已叫道:“师父!来了硬茬子!”
“好厉害!”机井房里应声走出来个五十多岁的矮胖老者,低眉耷拉眼,一副窝囊相,衣着也寒酸,但机井房外的那些个徒众见了他却都毕恭毕敬的让开了路。他回顾众徒道:“没用的东西,都滚回去!”
那些个徒众纷纷拾起家伙事,全都又跑进了机井房里,只剩那矮胖老者一个在外。
叔父“呵呵”冷笑,那矮胖老者先打量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瞥向叔父,道:“阁下好厉害的身手啊!佩服,佩服!”
“少废话!”叔父道:“拍我马屁没用,该打照打!”
那矮胖老者道:“阁下是麻衣陈家的?”
“麻衣陈汉琪!”叔父道:“敢弄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偷偷摸摸往陈家村踅摸事儿,胆子不小啊!你们这些个厌胜门的余孽,异五行的邪徒,专一不干好事的赖种,今儿一个都跑不掉!都滚出来!”
那矮胖老者“嘿嘿”笑道:“麻衣陈家家大业大,我们不敢招惹,可是你们也不能欺人太甚?你们相脉中人,拿我们命脉厌胜派的典籍,强占不还,是什么道理?”
叔父翻眼道:“就欺你太甚咋着?!就强占不还,咋着?!”
那矮胖老者脸色一变,道:“陈汉琪,我知道你的威名,也晓得你的手段,可我们现在归了五行教!五行教徒众何止千千万万!金、木、水、火、土,北五堂、南五堂,人才济济!教主更是……”
那矮胖老者正说着话,叔父身影早动,朝那矮胖老者欺身而进,那矮胖老者吃了一惊,连忙闭嘴闪避,我却听得“啪”的一声响,那矮胖老者已捂着脸呆呆的站在机房门口了。
“我大哥特意嘱咐我不能杀人,要不然刚才就拧下你的脑袋了!”叔父狞笑道:“实话对你说了,我本来就打算挑了你们异五行!今儿个黑,你们这干赖种,一个都逃不掉!”
那矮胖老者闻声,转身便往机井房中进,叔父身法极快,手往前一探,早揪住了那矮胖老者的脖颈,喝道:“躺着!”提起来往后一摔,那矮胖老者闷哼一声,果真重重的躺倒了地上,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