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陌璃摇了摇头。
“为什么?”那老人显然有些惊讶。
朱陌璃眼睛里充满了决绝:“我恨他,你不知道我这些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是你解救了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章懿天从她的表情里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恨意,虽然不知道这小女孩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父亲充满恨意,但章懿天还是答应放了她。
趁别人没注意,他将她藏进了那艘大船的仓库里,顺利地带离了白罂岛。
离开白罂岛,船靠了岸,章懿天想将她带回无镜山,朱陌璃却拒绝了。
她说想自己出去闯一闯,只向他要了一笔钱财,便在越州和他分别了。
……
“章掌门的确死于毒宗的毒药之下,但此事确实不是我干的。”
朱陌璃朱唇轻启,惆怅地望向远方,“我朱陌璃再怎么不堪,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章掌门去世,我也很难过,如若姑娘需要,我定全力相助。”
“我相信你,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姜璧川还沉浸在朱陌璃所讲述的故事中,愤愤不平,“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经历,朱无诀简直是个畜生,连亲生女儿都……”
她知道朱无诀作恶多端,不是个好人,不然师父也不会联合各派南下讨伐他,可没想到这朱无诀居然比她想的还畜生,毁了亲生女儿一辈子。
朱陌璃眼神里倒没有过多的悲伤,平淡地说:“人应该要学会放下,当初他也是个好人,却因为一直无法从我母亲过世的打击中走出来,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你不恨他了?”姜璧川问。
朱陌璃叹了一口气:“恨,非常恨。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死了,如果不能从他带给我的创伤中走出来,我将一直痛苦,不人不鬼地生活一辈子。”
人还是要学会放下。
姜璧川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
人总得向前看,一味地沉浸在往事中,不仅自己痛苦,还会伤害身边的人。
姜璧川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她既然选择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可为何要重建毒宗,还将这阁楼命名为白罂阁呢,这难道不会让她想起在岛上的伤心岁月吗?
她如此想,也就如此问了。
朱陌璃说:“我想重建的是我娘去世前的毒宗,那时的毒宗和被章懿天剿灭的毒宗完全不一样,那时的毒宗空前繁盛,且善恶分明,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而至于白罂阁,因为白罂岛的名字是我娘取的,我不想丢弃,它会让我想起在白罂岛我娘在世的那段幸福时光。现在已经没有毒宗了,只有我朱陌璃所建的白罂宗。”
姜璧川垂眸,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既然想起在白罂岛上那段幸福的时光,又何尝不会想到在白罂岛上痛苦岁月呢?
放下两个字写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要完全放下,还得经多少人世沧桑。
虽是看破,却不说破。
朱陌璃从白罂岛毒宗覆灭至此,历经多少磨难,也只有她自己才清除。
能做到此,已是非常不易。虽不说看破红尘,心里起码也有七八分明镜。她既说放下,那便信她真的已放下。
姜璧川也相信师父不是被她所害。
只是,既然不是被她所害,那会是谁呢?
姜璧川感觉又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