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司马谈在当日的宗室录上沉重地记下了一笔:未央宫东阙大火。他的手由于发抖而把字写得歪歪扭扭,这件事起因不祥,并没有捉到有人放火的痕迹。
走出太常寺时,他靠近被大火烧为灰烬的未央宫东阙,心里烦乱极了。好好一座宫阙,怎么会被大火焚毁了呢?据严锦说,大火是早晨便从天而降的。这意味着什么呢?司马谈不敢多想。
早朝时,他在塾门遇见了田蚡,田蚡建议他在当日的宗室录中隐去关于灾象的记载,但他认为作为太史令就应该秉笔直书,不可因为非祥瑞之兆就不记载。
他从父亲那儿,继承了这一份史官的职务,多年来他勤勤恳恳,并非有半分疏忽,太子造纸术一事他也或多或少的记了下来。
出门之时,他从女仆那儿得知夫人临产,心里面想回去,可作为太史令,他不能走,记录史实是他的责任,只有亲眼所见的事情更为可靠。
一旦回去了,不说皇上责备,自己也会心有不安。他觉他应该给他未曾蒙面的儿女以身作则。
对于太史令,各代皇帝还是比较看重的,功过与人评,这是一种警示,老远便看到太史令司马谈来了,刘启觉得他应该有所表示。
“微臣叩见皇上,太史令司马谈特来查探以记于史书。”
刘启伸手将司马谈给扶了起来,苦笑道,“未央宫大火是朕的失职,太史令还是如实记录便好,此火来的莫名其妙的,朕也不好妄下判断!”
瞥一眼内库,发现火已经灭了,大约烧了三分之一的样子,灰烬处盖着一层沙石,沙石刚好漫过,内库外面还有几十个木桶铲子,这等鲁班之物。
这沙石应该是这木桶倒上去的吧,司马谈猜测。
“这大火是怎么灭的?陛下,幸亏没让此火烧尽粮草,此乃上天之福啊!”
“彻儿他不知怎么想的这种方法,用沙石灭火,朕也觉奇妙,太史令你不妨去问问太子殿下!”刘启可解释不清,只好将刘彻供了出来。
刚好走过来的刘彻,脊背有点发凉,虽然没听到父皇讲什么,可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太子他临危不惧,以身抗火,引导农夫们倾力灭火,这是感动上苍啊,太史令你可得以实相述,让万民看看我们的储君!”周亚夫上前说道,无心之中成了最强补刀。
“太子殿下学识广阔,我这当老师的也有所不如。”卫绾这个热闹凑的好,让刘彻有些欲哭无泪。
司马谈一脸希冀的看着刘彻,似乎是把他当成小白鼠了,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图。
“太子殿下,可否向老臣说道说道?火生火灭,事出无因,事消也无因,臣这史书可有些难记喽!”司马谈直视刘彻,毫不掩饰的请教。
说了他们也不懂,总不能说什么灭火三要素吧?刘彻有些头疼。
司马谈?太史令?这不是司马迁他老爸么?刘彻觉得他有主意了,咱可以转移话题。
“太史令夫人今日产子吧?依我看,太史令你恐怕是会有一个儿子了!”刘彻反问。
太子殿下怎么知道我夫人今日产子?“臣似乎未曾张扬吧,太子如何得知,又怎的知道会是一个儿子?”司马谈大惊失色。
“本宫不仅知道你会有一个儿子,连他的名字我都知道。他名司马迁,太史令你要好好培养他,此人必是名留千古的人!”刘彻神秘道。
司马谈有点怀疑人生了,“此话当真?太子如何知道我想取给儿子司马迁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