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绮玥听了,也不觉得奇怪,本来梓宁和恩施就不是两厢情愿,她说,“梓宁是我外孙,以前,他什么都和我说的,这两年,每次有心事蹲在我脚边儿,欲言又止,说不出的苦涩——这婚姻到底是害了他,你们瞧瞧如今他这样儿,抽烟,喝酒,什么不好的学什么,心里烦呐,不抽烟解闷借酒浇愁,难受的话跟谁说去?”
花园里,项璃推着父亲的轮椅,不时停下看一看歪着嘴巴失语失认的父亲,给他擦了下巴的唾液,又继续推着往前走,母亲和大姐在后面说什么,她听着,却是一言不发。
“可是他父亲的公司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他要和恩施真离了婚,许仁川伺机报复,那以往做的那些不都功亏一篑了吗?”
项景枫说完,项璃低不可闻的笑了一声,汪绮玥停下脚步怒道,“景枫,我越来越发现一个事实,自打你嫁给贺准这些年,为人越来越自私。”
“我……”
“梓宁好歹是你儿子,对你来说,是你男人的公司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汪绮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再和她交谈,往前走到
tang项璃身边去了。
项景枫看着她这个二妈。
这样的称呼,两个人年纪也就差不多大而已,是她父亲福气太好,找的老婆一个比一个年轻。
她反复想着汪绮玥说的话,心下一阵哀叹,梓宁固然重要,可有些事能避免则避免不更好么?
项景枫离开医院没多久项默森和孟晞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许奈良。
说是停车的时候碰到了,许奈良之前在电话里听项璃说老爷肺燥咳嗽,特意找福建的朋友空运了一箱莲雾过来。
“奈良一有空就往这医院跑,回来你妈该抱怨你不陪她了。”
汪绮玥其实不太想他和项璃走太近,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他看女儿时满目深情?不是许奈良不好,就是因为他太好,汪绮玥觉着,小璃啊,这辈子找个平平凡凡的男人就好了,不招人妒忌,不招人口舌。
她温和的和许奈良交谈着,许奈良是聪明人,又怎会听不出她言下之意,他笑着说,“最近恩施在家,我妈平日里就最疼她了,有她在,哪还需要我和我哥。”
他说话时,目光不时看向项璃,汪绮玥注意到了,面不改色问他一句,“奈良,觉得我们小璃怎么样?”
许奈良怔了一怔,说了实话,“小璃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不,她不好,她是你见过的,日子过得最糟的姑娘。”
汪绮玥这么说的时候也在看项璃,这时候的项璃,和孟晞在阳台上说笑。她发现了,她的小璃,也就只有孟晞在的时候笑得最真,她想,也许是因为孟晞从未参与过她过去不堪的生活吧。
许奈良听她说了这话,眉心一皱,低沉了嗓音,“伯母,她是您的女儿,你怎能……”
“就是因为她是我女儿,我才想要让你离她远一点。”
汪绮玥一直在微笑,哪怕是,说了这样一句残忍的话,许奈良眼睛都热了,他张口正要接话,项默森接完电话从外面进来,谈话到此为止。
项璃和孟晞在说房子的装潢问题,因为才搬了新家,哪怕童睿已经面面俱到了,可孟晞还是有许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女人的世界复杂起来比男人复杂多了。
“其实我想要入户花园右手边空着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榻榻米,有时候我朋友过来可以坐着喝茶聊天啊,结果你猜你三哥在那里放了什么!”
孟晞对某人的审美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
项璃笑问,“他放了什么?”
“水族箱!他放了一个我爸那种年纪的人才热衷的水族箱好吗!”
“哈哈。”
孟晞攥拳的时候眉毛一高一低,项璃和项默森一样善于发现萌点,于是看她这表情,忍不住笑了。
“我三哥三十几岁了,他爱好确实要深沉一些。”
项璃挑唇,说。
“是啊,特别的高大上。你知道吗,他的爱好居然是剑击,天哪,我分分钟都有一种幼稚园小朋友和博士生谈恋爱的错觉!”
孟晞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男音,“哪个小朋友和博士谈恋爱?”
两人一起回头,就看见项默森和许奈良一起出来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