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脑胀的李未末听到韩拓最后一句话,发软的身体陡然绷直,仿佛酷暑天被当头扣下一个冰罩子,整个人冷了下来。
李未末没有再听韩拓后面的话,他推开他,这次没再脚滑,一路夺门而出。
李未末冲回自己房子的时候蔡鹄宇还没睡,正好出来上厕所,瞧见李未末的模样,忍不住问:“你这是去给别人洗头还是把自己也洗了一遍?”
李未末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身上几乎是半湿的状态,他愣愣地垂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散发出浓郁的茉莉香。
蔡鹄宇憋着尿,人在憋尿的时候脑子转得格外快,特别是蔡大眼儿这种本来就很会东想西想,观察入微的人。
他惊愕地张大嘴巴:“不会吧不会吧,我防住了一小时前没防住一小时后?二战开战日骑自行车,拿手持步枪的丹麦兵还坚持了四小时才向safran德军的坦克部队投降,你只是去了个隔壁就菊门失守啦?”
李未末猛地抬头看向蔡鹄宇,眼神锋利到都有些凶恶了,蔡鹄宇捏着两根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李未末垂下手,走过去把蔡鹄宇推到一边,进了卫生间,锁上门。
停了半秒,蔡鹄宇捂着裤子在门外哀嚎:“我错了,我错了小卷毛儿,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不让我上厕所啊啊啊不然我尿你家地板上了啊!我真尿了啊你看我现在已经在脱裤子了——”
就在蔡鹄宇认真分析如果他放下面子去隔壁黑皮帅哥家借马桶被拒绝的概率有多大时,卫生间门又开了,李未末站在里面,脖子上搭着毛巾,漠然地看着他,不过神色较之前舒缓了一些。
“谢谢谢谢,谢谢慈悲——”蔡鹄宇冲进去,既不关门也不避讳,直接掏出来放水,憋了许久瞬间舒服地打了一个哆嗦,闭着眼嘀咕:“就说你俩好还是不好遭罪的都是我”
李未末凉凉地说:“谁之前劝我去试免得将来后悔?现在又要我严防死守?蔡大眼儿你自己听听你矛不矛盾你。”
蔡鹄宇没说话,有些失神,提上裤子走到李未末身前,意有所指地叹了句:“谁说不是呢”
蔡鹄宇像个老夫子,拍拍李未末的肩,边往外走边说:“又怕你走我的老路,又怕你勉强自己心里难受只能说咱哥俩终究不是一个性格啊,也不是事事都能套用”
李未末望着被蔡鹄宇拍过的地方,若有所思
“——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第二天李未末紧赶慢赶做完工作,在deadle之前把初稿发出去,昏昏沉沉以一个沙漠中即将渴死之人的姿势趴在桌子上思索今天该怎么面对韩拓,——是装作无事发生?还是生气他肆无忌惮?或是提醒他不要再做出格的事?
打心底里说,韩拓做的那些动手动脚,李未末并没有觉得气,他们都成年许久,快奔三的人了,还不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那叫矫情。
韩拓说他爱他,很爱很爱他
李未末换了个姿势,把眼睛埋进手掌里。
在那个时刻,那一瞬间,李未末真的想答应韩拓,——就那样顺从的,被韩拓带领着,走下去,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不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