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敬原本就心情复杂,听他如此慎重,面上迟疑了一会儿,挣扎道“绑架我的罪首已经自尽,其他人,其他人”
“从轻发落吧。”
他低声说。
屋中的流民没想过徐之敬会微她们求情,一个个瞪眼的瞪眼,羞愧的羞愧。
“公子虽然有怜悯之心,但律法便是律法,本官可以酌情,却不可放纵。”
姜县令又摸了摸自己颔下的胡须,驱使着自己的衙役。
“将一干嫌犯都带到衙门里去”
“是”
“还有那边躺着的病患,也派人抬去如愿寺,召集县中医者医治,暂不收监。”
姜县令继续命令。
“姜令公,里面得病的都是恶疾,就这么抬出去不好吧”一个衙役有些迟疑,担心地问“万一要是传扬开来,又要诘问您办事不利”
“正是因为是恶疾,才要尽早医治,稳定民心。这么多日子以来,曲阿早就有各种传言,说流民带来了瘟疫,只不过给他们自己掐死了埋了,所以才没人发现。这样的流言再传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姜县令摆摆手,又问杜生。
“杜生,本官派人几次去如愿寺探查,都没有发现得病之人,所以那些得了病的人,也是被你们藏在寺院的地窖之中”
杜生抬起头,嘴唇张了又合,最终点了点头。
“再派一支人,细细去如愿寺搜过,若有患病之人全部抬到地上来,已经死的,集中烧了尸体,尽早入土。”
那衙役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领了命走了。
这一下变化太快,莫说流民,就连马文才等人都有些应接不暇,等姜县令处理好一切,转过头对几位少年拱了拱手。
“原本该好好安抚诸位,但诸位也到了,此间事忙,本官还要急着审讯人犯、早日过审。本县出现命案,虽是自尽,也要弄清原委,此外那么多病人”
姜县令无奈地笑笑。
“待我解决了这些事端,再来和诸位赔罪。”
“不敢。”
马文才替不善与庶人交谈的徐之敬客套。
“不知姜县令会如何判处这些人”
“其实这些流民应该去原籍受审,但既然他们的原籍已经被水淹了,成了一片灾地,再发解这些人回乡也不合适了。正如徐公子所说,贼首已经自尽,也没有伤害到徐公子的性命,按律以持质定罪,其余人犯以从犯处,应当是受脊杖三十,处流刑,或罚做劳役五年吧。”
姜县令担心这士人会觉得自己判的太轻,不得不又解释“此地流民不少,若处以斩刑,怕引起流民动乱”
“不不不,我没想让他们死。”
马文才见姜县令误会,连忙解释“我只是替同伴问问,他虽遭胁迫,但毕竟有人死在面前,您也知道”
姜县令意会,点了点头。
“难得两位公子宽宏,是这些流民之幸。”
地底不是寒暄的地方,何况还有官差衙役和力士搬运来去,见此事还算有个完善的结果,马文才等人也爬出了地窖。
地窖外,祝英台和陈庆之正等在其外,见他们出来了,祝英台连忙奔了过去,东徐之敬,西马文才和梁山伯。
“你们都没事吧子云先生说我俩手无缚鸡之力下去也是给人添麻烦,硬是不要我下去,急死我了”
祝英台叽叽喳喳,围着徐之敬乱转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