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没事,你若有事,他就是杀人犯,傅歧打死他都不必偿命,最多算个自卫罢了。”
“马文才”
“马公子”
刘有助感激地想要仰起头谢他。
“你躺着。”
马文才稍显冷淡地说“你要再有事,徐之敬就白救了你。”
“我这条命,算起来,是马公子救的。”刘有助哽咽着说“若不是马公子牺牲那般大,我怕是要死在徐公子的厅堂里。”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马文才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给家父修一封,说明了你救我一命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家父会为你举荐个差事。”
刘有助惊讶地睁大了眼。
“我过你历年来的题卷了,以你的能力,做一县主簿是不行的,一个吏却绰绰有余,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就要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我受马公子这么大的恩惠”
刘有助惭愧地羞红了脸“我,我根本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我去挡那一下,本是为了让伏安不要伤人,是我自己自不量力,原本想用手去夺,但身手太差,没抢下蛇叉,反倒被蛇叉插了正面我,我并不是为了救您才扑上去的。这举荐,我受之有愧”
受到馆中的推荐和被士族推荐是不一样的,馆中推荐,那是例行公事,对方接受与否,大多要被推荐者的心情;可被吴兴太守这样的实权官员推荐,而且只是举荐一个小小吏,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得到了官职。
在官场上有了这么一道护身符,从此也不会有人在随便欺辱他,所以马文才才说“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就你自己的本事了”,因为他已经为自己铺平了道路,接下来的路,已经是康庄大道。
这怎能不让他诚惶诚恐
“无论过程如何,你救了我是事实。我马家有恩必报,有债必偿,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养伤,好好吃药,等身子好了,就上任去吧。”
马文才说。
刘有助感激涕零,面上已经有了对未来的憧憬,似乎自己受的苦,和他所占的便宜比起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祝英台到刘有助这个样子,鼻子又是一阵阵发酸。
徐之敬已经“判”了他死刑,而破伤风的潜伏期确实是在两到七天,那蛇叉后来她和马文才捡走埋到了山里,他们都细细了,确实是斑斑锈迹,还有许多可怕的污垢。
被那样的凶器所伤,即使不是破伤风,伤口感染也是个大问题。
着马文才和祝英台都在这,刘有助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请求“马公子,祝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通融一番”
马文才了眼祝英台,见她也是一脸疑惑,皱着眉说“你说。”
“我刚刚听祝公子说,明日伏安就要被官差送下山去,他虽做了许多错事,但昔日也曾照顾过我许多,他这次险伤人命,说不得要刺配三千里,以后能不能活着都要天意,我我想在他离开会馆之前见他一面,不知可否方便”
刘有助大概也觉得自己是强人所难,说罢就红了满脸。
“他现在是杀人凶手,我只是一介学子,学官是不会给我面子让我提走这么要紧的犯人的。而你伤成这样,只能他来见你,不可能你去见他,所以你想要见伏安,难如登天。”
马文才一口拒绝了刘有助的请求。
“伏安现在恨我入骨,即便我去带他来,他也不见得会承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若在路上再起杀心,我还要多费许多拳脚。”
刘有助原本也只是想尽最后一丝希望,可马文才一口拒绝,他也只能长叹一口气,不再求情。
“他伤你这么重,你又何必处处维护他。他这样的人,今日能因嫉妒而对祝英台投蛇,明日就能因你走得比他更远而伤你,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放不下这般无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