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船上不能载女人,现在的人都不讲究规矩了,当年我们都不上有女人的船,有女人在船上,简直招灾”
“不过你别说,那个艳鬼长得真不错,要是我,我也愿意过阳气给她,万一活了以身相许,嘿嘿嘿嘿”
“得了吧,那也要你有那个命能活下来,你是没到那天,那个小公子阳气被吸得干干的,就剩一口气为这事,那还阳的女鬼连肋骨都被他的同伴打断了,才没真把那小公子吸死”
几个船夫忙里偷闲,靠着船舷说着闲话,却不知道闲话都已经被人听进了耳朵里。
“好了,这些有的没的,听它干嘛”
祝英台见几个同伴都在听甲板下那群人在说“八卦”,只觉得恨不得钻到船底下去,或是捂住耳朵跑了算了。
“没啊,听着怪有意思的,明明是你把人家肋骨按断了,结果变成我们勇斗女鬼,把畏娘肋骨都打断了,才把你救下来的”
傅歧听得眉开眼笑。
“想不到还能这么传”
“不过”他带着好奇的表情,“为什么船上不能载女人啊”
“只有航行在激流险地的时候才有这种规矩,一来女人属阴,水也属阴,很多时候都浑说船上带女人会翻船,会召来风暴,还有就是船上男的太多,一航行通常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不下岸,都是血气方刚之人,突然出现个女人,总会有些争风吃醋或者其他纠纷,麻烦。”
疾风笑着解释。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一有问题就推给女人,出息”
祝英台撇嘴。
“不过那个叫畏娘的确实挺好的,祝英台,你是不是人家是个美人才救她”
傅歧对着祝英台挤眉弄眼。“啧啧,把人家又亲又摸,说不定真的跟那船工说得似的,对你以身相许了”
“呸呸呸我那是救人,别说是女人,就是个老婆婆我也得吹气啊”祝英台一巴掌对着傅歧拍了过去。
“别乱说,真要说的畏娘动了什么念头,我让她到你家去”
“别别别”
傅歧吓得赶紧摆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马兄,你此次帮着畏娘作证,会不会得罪沈家不是说沈家在吴兴势力极大”
梁山伯却在担心其他事,有些忧色的望向马文才。
甲板高层风大,马文才披着一身狐皮斗篷,越发衬得他长身玉立,富贵逼人。但一想到这富贵之后有着这么多的掣肘,梁山伯那些曾生出的羡慕也淡了许多。
“我在大喊救人的时候,就已经得罪沈让了,除非我真当做什么都没见避了过去,否则这件事日后只要传出一点风声,沈让还是会算在我头上。”
马文才连“表兄”都不喊了。
“畏娘船上接触最多的就是沈让,她一旦失踪,无论如何都会调查到沈让这里,与其那时候被他以为是我背后告密挤的我里外不是人,还不如我干脆直接撕破脸皮,索性和他将我的态度摆个明白。”
“就是,那种不要脸的人,把人推下去就跑了,连救人都不救,就算当时风大,要不是马文才喊那一嗓子,畏娘肯定死了”
祝英台气呼呼地说“要不是我还知道怎么急救,就算救上来也死了这水多冷啊,泡在里面片刻就冻僵了,能不沉下去才有鬼”
“马兄想清楚了就好。”
梁山伯知道以马文才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只是畏娘没死,你在赶路不能亲自作证,只能写一张证词,沈让最后不是证据不足被沈家活动了放出去,就是不痛不痒地罚上一笔钱,算不上什么的了应有的惩罚。”
他叹了口气。
梁山伯的话一出,都读过梁律的几人统统沉默。沈让是士族,而畏娘连庶人都不是,只不过是身在乐籍的女伎,别说没死,死了大概也就是向她所在的官府赔一大笔钱,再罚做些徭役,最多不过关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