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也不缺。好像要说缺,也就缺个男朋友了。”
畅畅慢吞吞一句话,陆杨神情顿时微妙起来。
然而小蜗牛却一脸无辜,黑眼睛乌溜溜看着他,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多么普通的话。
目光相接,陆杨的脸火热起来,心跳加快,耳根都红了,再看畅畅,却依旧无辜认真的神情。
“畅畅,那个……”陆杨顿了顿,面红心跳,在她乌黑清澈、无可遁逃的眼睛里浑身不自然起来。
两人之间只隔着车窗边窄窄小小的一张小桌子,陆杨的手只伸了几寸,触到她的手,下意识抚摩着她润白的手指尖,指甲和指腹在窗口晨光的映照下,晶莹圆润,让人想到某种玛瑙一般被叫做美人指的小葡萄。
他下意识把玩着她的手指头,车窗迎着晨光,气氛正好,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陆杨强自定了定心神,却见他的蜗牛姑娘安静澄澈地看着他。
“那个……畅畅,你得知道。”陆杨握住她的指尖,顿了顿,“有个人,你要他当哥,他就是你哥,你要他当男朋友,他……做梦都想。”
“做梦都想?”畅畅慢悠悠重复,实则耳根也红了。
“做梦都想。”陆杨一字一句重复,“此生所愿。”
畅畅撇撇嘴“我怎么没觉得他很想?他自己都没说过。”
她嘴里说着,手却一直没缩回来,陆杨得了鼓励,便忍不住把她的手指贴在脸颊,笑,笑得越愉悦“小没良心,你明知道的,以前我敢说吗?”
两个家庭和他们两人这样的关系,他是真不敢贸然表白出口。四年大学,岁月静好,两人的相处如此美好温暖,说了,再无退路。
有些事一旦挑明,就回不到最初,万一,连兄妹也做不成了。
而且他们跟许多享受大学恋情的情侣还不相同,他们不可能单纯的只享受恋爱,两人没毕业之前,许多不确定的未来,小蜗牛就像她的性子,温温吞吞,一直没有表露出什么。
便干脆在兄妹的幌子下暧昧,单纯而又美好的大学时代。
除了没挑明,他们跟别的情侣有什么两样?他们一起逛街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看画展、看电影,几乎每个休息日都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要去沪城?”畅畅悠悠看着他问。
“为了你,你知道。”所有理由不过是说的冠冕堂皇,他选择去沪城,全都是为了她。
陆杨耳根热着,在她的目光下有些赧然,“小没良心,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我丢下一堆事情,准备搬家都没顾上收拾好,就为了赶上跟你一起回沪城。我还买了这个包厢四张票,不想让谁来打扰我们。”
他停了停,略带懊恼,“来之前我其实是打算表白心意,又怕落空,我都还没想好呢,有点纠结,偏还让你戳破了。”
“还在纠结啊?”畅畅扁扁嘴,“看来你也没多么喜欢她,那还是算了吧。”
“死丫头。”陆杨失笑,停了停干脆换到她那边坐,很自然地伸出胳膊拥着她,把下巴贴着她肩膀,两人一起看朝阳。
畅畅也没动弹,懒洋洋的淡定表情却分明没那么自然了。耳根都臊了。
“我原本想着,我们一起回沪城,我就在那儿工作扎根,就这么守着你,谁也没法来跟我抢,总有一天水到渠成。可是又有点……着急。挖到篮子里是菜,光守在旁边我当然没法安心。”
“唔。”畅畅慢吞吞应了一声,撇撇嘴强调,“反正你记住了,是我先表白的,你落后了。”
“对对对,是你先表白的,我不抢,我笨蛋。”陆杨笑眯眯拥着她,笑得十分愉悦。
他不肯说,他这次最大的不安心,来自另一个人。
既然畅畅说不踏实,陆杨还是悄悄找人查了,陆家在都的人脉影响,要查是谁拍了畅畅的画,还真不是太难。
所以陆杨其实已经知道了,那幅画是江满拍走的。
所以那个为畅畅砸了一百八十五万的马秋吾,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想干什么?聪明如他,自然不会相信这个人只是喜欢那幅画。
而且从江满的动作反应来看,江满也是都明白的。并且陆杨知道的那一刻,对婶子真是崇拜极了,婶子霸气!帅气!解气!
然而这个人,他和畅畅到底是怎样的关系?陆杨能知道的,就是这人是马秋汝的哥哥,畅畅有时会提到马秋汝,从幼儿园的小玩伴,好朋友。
那么这个马秋吾呢?畅畅对这人又是什么态度?
毕竟,这个马秋吾,从畅畅幼儿园一直到考上大学,在畅畅最美好的青涩年华,都有那么幸运的机会,一直存在于她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