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在花房摸黑寻了片刻,找到一个棉裤。他脱下湿漉漉的棉裤,换上干棉裤。
新棉裤虽短了点,但至少保暖。
他坐在床上,想了想,突然拉动枪栓,扣动扳机打了一枪。
砰!枪声响彻在寂静的夜空。
为让紫鸢提前被放出来,杨迷糊决定出此下策。
成与不成,做了再说,大不了便宜杨家老太太。
不一会儿,紫霞拎着马灯进来。
紫霞气鼓鼓的,“哎呀,老祖猜得不错,果真是你。你这次又有什么事?我家老祖年纪大了,可经不住你再三折腾。”
杨迷糊冷冷道:“让老太太一个人来,咱俩好好谈谈。若不愿意,也可以,但希望她别后悔!”
“哎呦喂,你怎么穿我的花棉裤,你害不害躁呀?”紫霞突然大惊小怪道。
杨迷糊顿时尴尬住,这紫霞也是一根筋,就不能当作没看见吗?
一刻钟后,老太太独自一人来了。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轻笑道:“后生仔,离明天下午还早,等不及了?”
“老太太,做个交易。紫鸢她娘的遗产在哪儿,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但你却不敢取,对不?”
老太太点点头,“想让我帮你去取,然后咱俩两清,对不?”
杨迷糊也点点头,“不觉得吃亏吗?”
老太太一叹,“吃亏是福。杨家惹了不该惹的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这个道理,老身还是懂的。”
杨迷糊笑道:“老太太爽快!你现在派人去取,十日后将十万银元的钱庄存票,交给苏子绸缎坊。明早七点前,我负责清理外围。”
见他拎起箱子,起身便走,老太太又补了句,“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杨迷糊一哂,“怕有什么用?这就要看老太太怎么取舍。当然,隆信家,或者麻生家一旦给予答复,杨家腰杆子又会硬起来。但是,世事无常,谁知道谁会笑到最后呢?”
快出花房门时,他头也不回的说道:“里面可是有杨家的传家宝,张扬出去多不好。我不贪心,不为己甚,老太太应晓得轻重缓急。”
老太太在身后又追了一句,“后生可畏!老身定信守诺言。”
待老太太柱着拐杖出来,杨迷糊指指围墙拐角处,又将鲁班箱放在墙头,自个正准备攀上去。
突然,左边不远处传来喵喵两声,这是玄子在示警。
外面有人?可玄子为何只示警不开枪?只有两种可能,对方处在玄子视野的死角,或者在有效射程之外。
凭喵声判断,玄子在左侧约二百米处,对方应该在右侧。
为保险起见,自己至少得前行四百米,才能绕到对方身后。
他向老太太打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躬身沿墙根疾行二百米,用步枪顶着墙壁开了一枪,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然后,他又继续急速前行二百多米,一个助跑,攀上墙头,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就地一滚,藏在一棵大树后。
果然,在左前方,一个黑影正回头张望。杨迷糊开枪了,那黑影应声而倒!
正想松口气,又是两声猫叫。奶奶个腿,还有敌人!
他一个翻转,半起蹲身,背靠树干,快速扫视前方,有一个黑影正在缩回脑袋。
杨迷糊扣动扳机,黑影应声后倒。身后,又传来一道喵声,玄子在报平安。
可杨迷糊并不这么认为,他又绕到树干另一侧,大声叫道:“七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东西你是取不走了,放了紫鸢!”
刚才与老太太的交谈中,老太太答应的很爽快。极有可能,她没与七哥合作,因为她刚才没有底气,跟自己讨价还价。
换一个角度,即便她与七哥有合作,在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后,她也会向自己示警。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日本人,与七哥相比,她更惹不起。
两者结合,杨迷糊确定,掠走紫鸢的是七哥。因为是七哥出面拖住了自己,而且掠走紫鸢的手法很专业,很迅疾,老太太的人根本做不到。
此时,杨迷糊最大的底气是,七哥不敢与自己撕破脸皮。因为自己情报课少佐的身份让他忌惮,他不敢铤而走险。
不一会儿,杨家大院花园处,人声鼎沸。杨迷糊一笑,老太太的动作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