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是最先一批跟着江掌柜跑腿的人,掌柜的什么为人,他心里有数。尤家这个不成器的整日里只知挑唆,几番撬墙角不成,竟然空口白牙地污蔑起人来。
此时,大堂里乱成了一锅粥,林越舟站在最后面,踮脚往前看去,看着文质彬彬的苏白竟是第一个挽袖要跟人动手的。
她正欲挤向前去,右肩上突地搭上一只手,往后扯了扯。
是兰秋。
“兰师傅?”
兰秋脸色看着不太好,尤二那两嗓子吼得这么响,即便是在庖屋,也不可能全然听不到。
只见兰秋一一地把年轻堂倌拨到身后,默默走到最前方。
他平日里虽专心于疱屋之事,却不意味着对外界之闻一无所知。在自己离了晓风楼后,除尤家外,并无其他酒楼上门来招揽时,他就该意识到不对劲的。
有人刻意堵住了风声。
现在想来,江掌柜今日见他时的不自然神情也能解释了。
兰秋站在两拨人中间,尤二急忙朝后挥了两下手,阻止吵闹声,继而平下气来讲道:“兰师傅,你好好看看你身后这群人,他们是一群什么玩意儿,你还不清楚吗?”
“江登这个老头,为了一己私利,说把你卖了就卖了,丝毫没有惦念旧情,就这样一个酒楼,你还要继续忍受下去吗?”
兰秋不语,江登垂着头,不敢去看众人脸色。
话说到此处,苏白等人联想到兰师傅无故消失又重新回来的事情,便明白七八分,看向江掌柜的眼神难免复杂起来。
兰秋依旧立如松,身形不向任何一边倾斜。
尤二看到江登丧气的神情,逼问道:“江登,你自己说,我刚刚所言是否如实啊?”
江登掀动了一下眼皮,眼里带着厌恶,说不清是对尤二的,还是对自己的。
“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颇为威严的嗓音,“尤公子,晓风楼尚未开业,恐怕招待不了您这些人手。”
唐生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位护院,明显是有准备而来。
“哟,这不是林家第一大管事嘛。”尤二没啥好气,在他眼里,唐生不过是个被江登蒙在鼓里的大傻子罢了。
“尤公子,听您这口气,好像不是来吃饭的。可这个点,您不来吃饭,怎么又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呢?”
“吃饭?”尤二一掀袍子坐下,手肘支在桌上,语带嘲笑地讲道,“唐管事还有心情吃饭呢。唉,尤某人要是有你这番心胸,该多好啊。”
说罢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地盯了江登一眼。
“这话我倒听不懂了。”唐生走至尤二面前,苏白极有眼力见地端来一把椅子,供其坐下,“尤公子撬人不成,恼羞成怒,这是带人来砸场子了?”
“要是尤老伯知道公子就是这般管酒楼的,不知道来年新开的铺子还会不会让公子管。”
尤家共有四个儿子,因尤老伯近来年老体衰,颇有些支撑不住的态势,因此渐渐地就把手中产业暂交给几个儿子打理。兄弟几个明里暗里都较着劲儿,为了一处好地段的铺面可以不顾一分兄弟情面。
尤二一听这话头,顿感不对劲,合着他一直都知道不成?
同样疑惑的还有江登和兰秋,不过唐生忽略了他们的眼神,自顾自讲下去,“我知道晓风楼转手之前,尤二公子就常干这事,不仅是庖厨,有时能撬到一个伙计都是高兴的。”
“所以这次趁着酒楼开张前,就让尤公子称一番心,结果你也看到了。即便兰师傅不在我们酒楼干,也不会去听雨阁。”
“尤公子早早知晓,省得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