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天渐渐黑了下来,来时无路去时迷途,仿佛这世界只有她没有根。
她没办法恨许述安,因为连她都觉得许述安可怜。
一辆车从她身边驶离,距离她不足半米,她一点感觉没有,反而车里的司机探出半个脑袋骂骂咧咧:“走路不长眼睛啊~”
被自己最亲的人甚至是唯一的亲人抛弃,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那种痛。
感觉灵魂被抽离,整个人会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中无法自拔。
许愿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去找葛丽红,要去找她,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不是许述安的女儿还要把她丢给许家。
这一刻她甚至完全原谅了许家所有人,许述安、许妙,甚至是李薇,她完全没有了恨意,他们养了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二十几年,他们没有义务,凭什么恨他们呢?
许愿直接打车去了机场,买了最近一班去深城的航班,她要去找葛丽红。
她只知道葛丽红在深城,她要去深城,她要去找她……
晚上八点多司机打电话过来说联系不上许小姐,不知道要去哪里接她。莫昊霖刚刚忙完,给许愿拨了个电话,关机了。
他给旁边的钱鸣使了个眼神,钱鸣给许述安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隐隐有些不安,直接吩咐司机去了许自乾治疗的医院。
结果病房静悄悄的,许自乾情况不大好,除了护工外一个人没有。
“去问问什么情况?”莫昊霖交待钱鸣,自己则站在走廊继续给许愿打电话,还是关机。
收购安佳之后,莫昊霖就撤了保镖,许愿总是觉得不自在,他拗不过他。
此刻又觉得后悔。
钱鸣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后,一脸凝重。
“怎么了?许愿下午来过吗?”
“医生说下午确实是有个姑娘来过做检查要配型,但是她跟病人没有血缘关系,所以配型失败。”
莫昊霖心像漏了一拍:“配型?配什么型?”
“许自乾有尿毒症,现在透析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如果想活只能肾移植,儿子孙子都不行,只能让两个孙女试试。下午检查的是许愿。”
“他们想让许愿给老头子捐肾,谁给他们的脸?他们是全部不想活了吧。”莫昊霖脸黑得不像话,心跳得厉害,觉得自己对许家还是太仁慈了。他们怎么敢?
钱鸣觉得莫昊霖可能没听明白他的话,表情尴尬地又补了一句:“医生说许愿跟许自乾没有亲属关系,也就是说她不是许述安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