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就剩老火汤没好了。”小红在厨房应了一声。
“客人?舅舅还请了客人吗?还是你请的客人?”我希望能在这里见到第七军的什么人。因为策反劳承武,不仅仅是策反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第七军的事。如果他的一些主要手下不支持,即使劳承武给说动了,策反过来后,也难免无法掌控和改编成军。
“呃,是你舅舅的把兄弟袁福清师长,听说他最近淘了几样宝贝,想让你给他瞧瞧真伪。”陈玉珍下午接到我电话后,她跟李梅南说我回到高雷了,结果让袁福清知道了。
“让我给他瞧瞧?我又没有我爸那种能耐,舅妈呀你!你以后可别给我揽这种活儿。”我在汪伪上海崇明法院工作时,就没少干这事,给我添了不少收入,可是到了崇明女子学校任教后,我就很少干这个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传的,说我弟弟宋律得到了我父亲宋朝晖的专传,测字、算命特别准,而我则承传了我父亲替别人鉴宝的衣钵。
“是呀!袁师长听说你回来了,非得跟你舅舅回这边一趟,你一会就给他瞧瞧嘛!又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他有礼物送你呢。”陈玉珍让我先喝茶等着他们,她也去了厨房忙活。
等了大约半个钟,我舅舅李梅南和145师师长袁福清来了,一番寒喧,袁福清呵呵而笑,说一瞧我这副书生模样,就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了。但李梅南还是正儿八经地将我介绍了一番,我一时红了脸,说:“舅舅,你说的宝鉴专家,外甥我可不敢当,袁师长请喝茶。”
“宋专家现在在哪里高就?”袁福清喝了一口茶,探头问了一句。
“袁师长,专家一词只能用在我老爸身上,我可不敢当。”我没有回应我在哪里高就,我这么谦虚,不是为了拒绝给袁福清做藏品鉴定,而是给自己留一些余地。
“宋专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爸他老人家可是大师级的,你承他衣钵,称你专家,一点都不为过的。我呢,平时行军打仗,军务繁多,跟你舅舅差不多的,哪里有时间玩别的?我就好这一口,只是淘的宝贝太次了,你今晚得给我瞧瞧这三件藏品,如果是仿品,我全送给你家的博物馆。”袁福清再次呵呵而笑。
“都带过来?”我舅舅对我使眼色了,我不能再谦虚了。
“三样都带过来了。”袁福清说着将随身带过来的藏品打开了。
前些年,袁福清所带的145师和第七军的146师曾经对我黔桂纵队进行大规模围剿,现在的145师陈军粤桂边境,是第七军的精锐,也是我军将来要啃的“硬骨头”,如果能策反此君追随劳承武一道起义,我军将除却一个劲敌。
“那就瞧瞧呗!难得袁师长有此闲情逸致。”我喝了一杯茶,放下,起身走向袁福清。
袁福清首先端了一件青花让我品鉴,以试我的功力。
我接过这件青花,看了一会说,“虽说是晚间,灯光不够亮,但我敢断定,这件青花是仿品,而且是出自李邕之手。”我家在西营的别墅原先就是李邕的居所,过去十几年,李邕父子专做青花仿品,投放粤桂市场,日军占领广海湾之前,他们就大发其财了。我父亲拖家带口迁到广海湾,他反而往广州穗城搬走了,还将他的居所卖给了我父亲。
“哎呀!你家伙,还说不是专家,李邕的仿品,你都瞧得这么准,来、来、来,还有一件青花。”袁福清让我看的第二件藏品还是青花,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