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如果按照这个论调,以当前海洋被污染的程度来说,海神的光明一面应该消失了才对?”
“你忘了南渔了吗?”
“南渔世世代代信仰海神,神话传中不是都有着什么信仰之力的吗?你看海神还能够现身集市与民同乐,很可能海神的光明一面之所以保留,就是因为南渔的虔诚信仰。”
“说的有道理……”
“那么南渔海祭——”
“缩前是一刀,缩后也是一刀,左右都是死路,早晚都要面对那些海洋变异生物,还不如海祭拼一拼,说不定能有条活路。”
“也是——”
“既然信仰之力很有可能是维持海神光明一面的基础,那么为了最大程度提升海祭的成功性,有些时候变通一下,推广下地方特色信仰也是不错的提议……”
“附议——”
……
随着一声声探讨,在会议结束后,有关于信仰海神的推送不知不觉的在所有平台上传播——
……
海祭的那一天,天气不好不坏。
祭台是修建在海边悬崖上的。
往前一步,就是波涛汹涌,颜色暗沉的大海,但凡患有深海恐惧症的人低头看上一眼,都能腿软的直接倒在地上。
尤其是大祭司要行祭舞的地方。
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全铺上木板,镂空之处,但凡踩错了一个地方,都能直接连人带祭场的掉入深海。
而这——也是陈林洋肯沉下心认认真真,绝不放弃学祭祀舞的主要原因。
没别的意思,其他的祭祀舞,跳的不好了还能描补一下,但海祭的祭祀舞要是没跳对——那可就不是舞蹈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是自己的小命还在不在的问题。
陈林洋这个人,其他就不说了,在事关自己小命的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
鼓声阵阵,悠扬的乐声在跪地的人群之中飘飞,依稀间,似乎能够在袅袅升起的香烛烟火间,感受到些许来自于祖先的祭祀场景。
一套一套的流程逐步进行,繁琐的步骤下,即便是跪在台下的众人,膝盖也隐隐有些泛疼。
可——没有一个人吱声。
毫不夸张的说,能被选中参加这次的海祭,哪怕只是入场成为拜神的族民,那也是他们用尽手段争取来的——除非南渔正统家族,还得是有身份有根源的嫡系之外,其他人只能在外围参拜。
他们面露虔诚,那态度——就是每年祭祖也没有此刻诚恳。
终于——
当陈林洋跳完最后一个舞步,顺利的从台上退下——海祭的最后步骤,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终于要上来了。
被隆重装扮过的蔡家兄弟身着大红嫁服,双双上前。
他们一步一步的登到了最高处,也是为他们而修建的跳台。
长长的祷告词中,他们看着海面好似越发汹涌的浪涛,脸色却始终平静。
终于——
随着陈林洋最后的宣布,蔡家两人几乎是同步的,毫不犹豫的俯身从跳台上坠落。
两道红色的身影甚至都没有在海面上激起太大的浪花,一波又一波的浪涛就如同一块橡皮擦,不断挥动间,将铅笔留下在纸张上的痕迹擦拭干净。
奏乐还在继续。
但坠入海洋的两人已经听不清了。
耳边只剩下水流的哗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