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武安县县衙内。
大年准备安顿好收留的二十名孤儿,不过看到这些可怜孩子,大年倒是想审问一下之前拿粮换人的那四个男子。
随即吩咐着击鼓升堂。
正堂内,衙役们手持杀威棒,端正站在两旁。
拐孩子的那四个男子身穿白色囚服,手脚都被锁上铁链,披头散发地跪在堂下……
大年从后堂走出,走到公案桌前,朝着桌案行一礼,随后转身:
“说吧,那个钱善人是个怎么回事?”
四人扭头互相看看,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其中一人说了话:
“钱善人是……是城东经营茶庄的,小人等也是一时糊涂,被钱财迷了眼,做的不是人事,还请大人饶了我们这次,我们再也不会做了!”
说完,四人齐刷刷的不停叩头,连同身上的铁链也跟着嘎嘎响个不停。
大年深吸一口气,把手靠在背后,在堂内来回走了几圈。
“反正把他们关在牢狱还要给饭,不如去干点事儿来的实在!”
大年想到这里,示意衙役带走其中三人,让他们换身衣服,去修永安渠,只留下为首的男子还跪在地上。
为首男子扭头看向被押走的同伙,心中不禁害怕起来,等他回过头,就看到大年正蹲在他面前,直勾勾看着他。
“大……大人,我……”
大年看着他身子在发抖,轻哼一声:
“当时你是怎么想的,那块石头砸人后脑,不死也要瘫身,是不是我们不来,你就准备下死手了?”
为首男子愣了好一会,才记起大年说的是之前自己搬石头砸张家媳妇的事。
他自知罪责难逃,只得低头:
“小人知罪,请大人责罚。”
“责罚不急,等我传唤那钱善人,你若能指证罪行,我便从轻发落……”
大年说完,才起身,只看到一名衙役满头大汗,匆匆闯入:
“大人,不好了,粥棚那边,啊不,木棚子那边出事了!”
大年闻言,赶忙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去。
抵达之时,
只见木棚处一片混乱,衣衫褴褛的灾民或跪或站,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而在这片狼藉之中,一群身穿青灰色衣服的家丁正在挥舞着棍棒,肆意驱赶着,就连巡检司和府衙的差使都拦不住!
而引人注目的就是在前头撵的最凶的那个人,四十岁上下,留着黑胡子。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侵占我钱家的田地!来人呐,把这该死的棚子给我踹了!”
此人就是钱大善人的管家,原姓柳,名柳福,入了钱家门后便改姓钱了。
而正当钱福挥着手,招呼家丁去踹倒安置灾民的木棚时,大年厉声喝住,随后走上前: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如此胡来,这棚子是我让人盖的,你若是敢拆一根稻草,老子扒了你的皮!”
钱福脸色微变,示意家丁们住手,而后眉头一皱,看到大年是个生面孔,冷笑道:
“哟,这又是哪位大人,怎么,大梁律没读过?未经圣谕,占用官田,按律当斩!”
大年双手叉腰,头一歪,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行凶之时不提大梁律,看到官府来人就搬出律法来。
“你们几个,还有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就这几个歪瓜裂枣就把你们逼退到这里?”
“钱家,莫不是那位钱大善人!来人,都给我抓了,谁要敢还手,就给我剁了他的手!”
大年气不打一处来,连喊带骂的招呼衙役们上前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