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抚了抚女儿的发顶:“那要看军务是否繁忙。”终究没忍心浇灭女儿的希冀。
军务,哪有不繁忙的时候?
“如果我去大同照顾爹爹怎样?”管沅试探地问。
“傻孩子,”杨氏叹息,“边关苦地,你一个没离开过京城八十里的千金小娘子,哪里是这么好待的。”
管沅也不禁懊恼起来:就算她真去了大同,征战一事,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又有何用……
还未想清楚,各家亲友送的生辰礼陆陆续续到来。
管沅和母亲一一看过清点登记在册,打赏了送礼来的婆子,便到了晚间。
如同去年,含露居书房的窗外,“啪”地落下一个精致的木盒。
木犀花底纹的盒子,装着一串佛珠,花纹奇异特别,香气随着盒子的打开轻轻逸散,十分清雅。
佛珠下压着一张沁水笺,依旧是熟悉的颜楷——
降香黄檀,可治风邪祛湿,缓解疼痛,对脚伤十分有效。佛珠已在庆寿寺开光。
管沅拿起这串佛珠,微微怔愣。
她从前听过降香黄檀这种最名贵的材料,却从不曾见过,更不知道它还有一定的药效。
所以,这是传闻中的降香黄檀佛珠?
她感念神秘人的心思,还为她的脚伤做了打算。
但这份恩情,却是更加还不清了……
“我听说你的上峰要挪位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沅收到了羽林左卫人事变动的消息,不由担心哥哥的状况,下衙时分连忙赶去清水堂。
管洌讶异:“你消息还真快。这次调动不小,上十二卫都换了个遍。”
“怎么回事?”管沅一听,不禁更加忧心。
“之前裁减武职的时候,靖安侯府力争才保住如今局面,否则裁减的人员会更多;但内宫宦官仍不满足,又鼓动皇上换上十二卫,”管洌压低声音,“这可是小道消息,你别传出去。”
“那,”管沅顿了顿,“你会受什么影响?”
内功宦官,说的想必就是以刘瑜为首的那群阉党了;靖安侯府在暗中周旋,就说明靖安侯还是站在刘瑜对立面的,她果然眼光未错。
现下的关键是,哥哥会不会受影响。
管洌摇头:“这我也不清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不过好在我平日里没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为人也低调,不曾得罪人。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整到我头上。”
“这件事你得去和祖父商议情况,我也出不了谋划不了策。”管沅提醒。
“这是自然,我总要为定远侯府考虑。”管洌心服点头。
朝堂的风云变幻才刚刚开始,五月初五端午节接踵而至。
今年端午不似去年还笼罩在先皇病危的阴云下;勋贵大臣陪同皇上在西苑射柳,庶民百姓赛龙舟入天坛。
而各府女眷。按惯例都收到了靖安侯府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