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炬在他头上轻拍一巴掌“是你不长记性。”
朱翊钧啃了两个羊骨头,喝了碗玛瑙糕子汤,冯保又喂了他几口米饭和青菜,小家伙便不肯再吃了。
他拍了拍小肚皮“吃饱了。”
冯保诧异道“清蒸鲈鱼,你还没动过。”
朱翊钧说“留着。”
“留着”冯保摸不着头脑,“留着做什么”
朱翊钧说“给霜眉留着。”
冯保劝他“霜眉不缺吃的,猫儿房每天都有新鲜的鱼供应。”
朱翊钧嘟了嘟嘴“别人给他的和我给的,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只听“吱吖”一声,窗户被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隙,霜眉正坐在那里,身上覆了一层雪花。
“他来啦”
霜眉可不是来吃朱翊钧给它留的清蒸鲈鱼,它甚至没进来。兴许是殿内人太多,它只是坐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朱翊钧,便无声无息的转身走了。
陈炬过去关门,雪地上连个脚印也没留下。
仿佛它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看看朱翊钧这小家伙,看他能玩能闹腾,也便放心了。
次日一早起床,用过早膳,穿戴整齐,朱翊钧迫不及待来到太液池边,忍不住惊叹“好美呀”
池水已经结冰,岸边的柳树,近处的亭台水榭,对岸的宝阁飞檐、晨雾中的万岁山全都覆盖上一层洁白的积雪,仿若仙境一般。
朱翊钧蹲下来,双手掬一捧积雪扬在空中,雪花扑簌簌落下,他就站在中间哈哈大笑。
小家伙在雪地里撒了欢的跑,摔倒了就在积雪中翻滚,还拉着冯保在太液池边堆了个大大的雪人。
玩累了,冯保便抖落他身上的雪花,带他回寝殿休息。刚换好衣服,就有太监过来,嘉靖帝今日有空,让小皇孙过去伴驾。
临近年底,前朝诸事繁忙,朱翊钧已经好几天没见过皇爷爷,听到皇爷爷叫他过去,立刻换了衣服就往外走。
嘉靖帝这些天因为严嵩推举小舅子做吏部尚书的事情怒,一见着小皇孙,什
么怒火也都烟消云散。
他把小家伙拎起来,颠了颠,放在腿上“又重了。”
“不重不重”朱翊钧扯了扯棉袄,“是衣服太厚啦”
“哈哈哈”嘉靖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挠他的下巴,“你倒会给自己找借口。皇爷爷问你,之前教的道德经还记得吗”
“记得。”
“那朕可要考考你。太上,不知有之”
朱翊钧立刻接口道“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嘉靖帝让孙子背这一段,自己却若有所思。半晌,他又问朱翊钧“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朱翊钧摇头“不知道。”
嘉靖帝将他搂进怀里,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不要紧,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有太监来报“巡视东南抗倭事宜的赵文华返京,正在殿外求见。”
嘉靖帝放下朱翊钧,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宣。”
这位赵大人,风尘仆仆从浙江赶回京城,第一时间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