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海瑞就将其随身所带金银钱财全部没收,并派人乘马将此事报告给胡宗宪。”
朱翊钧又问“胡宗宪生气了吗”
冯保摇头“没有。胡总督得知他为官清廉,平日吃的菜都是让老仆在县衙后面自己种,只有母亲寿辰那日买了肉二斤,便把这件事讲给别人听。”
“总之,他在胡总督手底下当官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后来,鄢懋卿出巡两浙、两淮盐政,每到一处,就向当地官员索取钱财。到了淳安,海瑞非但不进贡,连饭菜都十分简陋。”
“哈哈”朱翊钧笑道,“不会是他自己种的吧。”
“有趣的问题,有机会殿下可以亲自问问。”
冯保接着往下讲“不仅如此,海瑞还在给鄢懋卿的禀帖中说道,听说鄢大人一路过来十分节俭,不许官员铺张浪费,才如此安排。”
“正因为得罪了鄢懋卿,海瑞失去了升任通判的机会,二年期满,只能回家等着吏部重新调遣。”
“那后来呢”
“后来,时任礼部侍郎朱衡听说海瑞为官清廉,在他的帮助下,海瑞调任兴国县知县。”
“海瑞每到一处做官,都会把县衙上上下下得罪个遍。没人帮他干活,他就事事亲力亲为。别人盼着他赶紧走,他也不管,在其位,谋其职,只管干好自己的事情。”
朱翊钧说“这么看来,他是个好官。”
冯保却道“殿下还记得王本固吗”
朱翊钧点点头“记得”
“如果好官的标准只是清廉,那么,海瑞一定是。”
朱翊钧听迷糊了“那好官的标准是什么呢”
“这也没有什么标准,需要殿下自己思考。”
他拉过薄被搭在朱翊钧肚子上“好了,时间不找了,睡吧。”
朱翊钧一脚蹬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里面“我热”
冯保没办法,只能坐在旁边守着他,等他睡熟了,再给他盖上被子。
嘉靖这一病,身体大不如前,精神时好时坏,国事也都搁下了许久。
这天,他又想起来,让朱翊钧给他念奏章。
朱翊钧不愿意“我不念。”
嘉靖冷着脸“皇爷爷现在叫不动你了”
朱翊钧嘟嘴“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
朱翊钧趴在他腿上“我要是念到你不喜欢的,你又要生气,我不想让你生气。”
嘉靖摸摸他的头“念,朕不生气。”
“我不信。”
“就算朕生气,你也要念。”
朱翊钧不懂“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