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小意抬头一瞬间,云浮山上睁开了一双眼睛。
很难用辞藻来形容这是一双什么样眼睛。
既不精致,也不华美。
只是一双眼睛,犹如刚磨好利刃,光华乍现,无人敢直视。
他了过去。
于是下方宾客都感觉到了一股刺骨削肉风刮过,冻得人惶恐不安。
琼花冻结,碧树凋零。
画皮也哆嗦了一下。
但它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带着一股莫名自傲。
只要凌霄君它一眼,只要一眼
相隔万千云海,凌霄君冷漠且矜贵地落下了一刹那注视。
画皮抿了抿唇角,露出了联系了不知多少次微笑。
羞涩、害怕还带了点娇弱。
没有人会不喜欢。
不远处千金阁阁主到这一幕,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他有些得意,经此以后,千金阁就要在东元洲占下一席之地了吧
这个“吧”字刚从心底冒出来,尾音都还没落下,千金阁阁主突地瞪大了眼睛。
云浮山云雾翻涌,杀意凌然。
竟然敢有人如此侮辱他。
竟然敢有人借他样貌来接近他。
原本平静双眸暗潮涌起。
“当诛。”他冷漠地说。
人声未到,剑气先至。
天地间并未发生什么惊心动魄动静。
只是一片平静。
但那千金阁阁主直直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那股子得意,就此凝固在这一刻。
那画皮更不用说,它就如同一幅撕碎了画一般,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微风吹过,便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片细小尘埃。
最后只剩下那一袭华美金红绸缎,安静地落在了地上。
雷霆之怒,令人惊若寒蝉。
闹剧结束。
那双眼睛便又阖上了,只是在临走前,不经意间从谢小意身上扫过。
宴会波澜不惊地翻过一页。
一个千金阁阁主加上一张画皮死,并不能惊扰在座之人兴致,在诡异安静片刻后,又恢复成了推杯交盏状态。
没有人去在意落在地上金红软缎。
甚至在侍女路过之时,还轻蔑地踢到了一侧,不消片刻,精致包装就沾满了尘土,破败不堪。
亦如刚刚消失画皮。
谢小意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