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你看,今天你大哥我,不仅把欺负你的那个狗玩意儿揍了,还成功全身而退,”他扳过姜临的肩膀与他对视,姜临慌乱中只看清了他明艳上扬的唇:“最重要的是,你作为我的小弟,你得学会我刚才那招,你太老实了。”
姜临楞了一下,回忆起殿内风澈哭唧唧的撒娇模样,表情难得出现了恐慌。
风澈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你懂么,必要的时候,要学会示弱,学会卖惨,这种方式真的超级管用,反正我家人都受不了这招。”
姜临眨眨眼:“你家人?包括你么?”
风澈不假思索:“当然了,”他反应了一会儿,瞪圆眼睛:“哎?你转移什么话题?不是教你方法呢么,你大哥我用心良苦,还不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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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临垂首看了看掌心放松得不能再放松的爪子,黑色的墨水糊得四处都是,还不要脸地在他手里甩来甩去,与他装得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完全相悖。
某人少时那点撒娇的技术,竟然到四百岁高龄还没长进。
而且更可恶的是欲盖弥彰的水平也越来越差了。
他叹了口气,扳起风澈还在像皮球一样滚动的脑袋。风澈的脸瞬间暴露在视野内,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骤然被迫抬头强行收敛了笑意,一下子把脸憋得通红,眼角的红意倒真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他憋了一会儿没憋住,见再也瞒不住就赶紧挣脱开姜临的手,冲着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然后不要脸地摇头晃脑,压低声音趴在他耳边悄悄说:“姜临,你知道的,你告诉我高调,我最听话了。”
姜临:“……”
我就知道。
他叹了口气,问道:“所以,你干了什么?”
风澈干笑一声,低头开始抠指甲,嘴唇蠕动了一会儿,虚弱地吐出几个字:“害……没啥,就是吧……给卫老头写了几句话,外加一幅画像……”
他偷偷瞟了一眼姜临的表情,踮起脚凑近了些,晃了晃,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绝对没有丑化他,连皱纹都没画,画得可像了。”
姜临拽着他往出走,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我只是担心你第二场面对卫老头出题时怎么办。”
风澈咽口水,艰难地说:“不怕,稳。”
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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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澈他们出去后,先生们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无误后,宣布第二场考试正式开始。
先生们按照名册顺序叫人上前回答问题,问题大多简单易懂,和三位先生教授的课程也出入不大,孩子们毕竟出自四大家族,虽然年幼,但大多不怯场,落落大方地回答问题,第二场考试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许一诺垂眸翻页,朗声叫道:“姜家,姜澈。”
他看向台下,无机质光泽的瞳仁扫过众人,视线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风澈身上。
风澈每每面对他的目光,总有种被看透的压迫与紧张感。他面上不显,腼腆青涩地朝着许一诺笑了笑,松开姜临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上台去。
他抬起短胖的小胳膊,向前一环抱,对着四位先生施礼,小奶音脆生生的:“先生们好~”
许一诺点点头,赵承文轻咳一声:“姜澈,我问你:今有一草药,只可救一人性命,亦可根治任何顽疾,天下再不能寻得第二株,”风澈突然举手打断:“先生,敢问此草药何名?竟有如此神奇药效?”
赵承文手中戒尺扬了一下,忍住没打下去:“不存在,你且听着就是。”
“此时若你父亲重病,需此草药治病,然而有一与你毫不相干之人将死,要此草药救命,你如何抉择?”
风澈不假思索:“自然是救父亲。”
赵承文挑眉:“哦?为何如此?”
“父亲于我而言,是至亲,孝悌为先,毫不相关之人,自然于我无关。”小孩儿满身的骄横顽劣褪去,此刻认认真真回答问题时,竟然添了几分沉着:“再说啦,他干嘛求我,找夏家厉害的灵医治病去呀,我又不会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