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开口叫住他。
包子铺老板脚步一顿,扭头打量着这个模样俊朗年轻的陌生少年。他笑着道恕我眼拙,公子您是
邓砚尘站起身,朝他端正地行一礼道“我姓邓,家曾住在遂城城东普济寺后,安叔当年一饭之恩,没齿难忘。
老板盯着邓砚尘了半晌,良久后方才抬手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你是邓知县何娘子家的孩子吧
他提起知县两字时下意识地向周围打量了一番,方才改口提起邓砚尘母亲。邓砚尘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没有多言,只点点头。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向邓砚尘的眼神里也带着高兴,道“哎呦,我记得从前你常在这条街上经过,深冬腊月的穿的那样单薄,又瘦又小着怪可怜的,没想到一眨眼都长得这般大了。
他伸手从邓砚尘肩摸到他手臂上,又感慨道“后来再没见过你,听闻你被人接去其他地方,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可好
邓砚尘眉眼带着柔光,应答道“安叔放心,我过得很好,现在在玄甲军中做亲卫。”
玄甲军”老板思考片刻,神色中带着惊讶问道“可是靖安侯所在的军队
见邓砚尘点头,安老板又惊又喜,欣喜道“真好,真好,年轻人有出息你这次回来是寻人吗
邓砚尘收缓神色,认真道“回来想弄清楚一些事,安叔可知道当下遂城县知县是何人”闻言,安老板面上喜色褪去。
犹豫了半晌,他再次侧首向周围,随即拉着邓砚尘和盛怀坐下,压低声音道“小邓啊,现如今在遂城是提不得知县两个字的。
听他这样讲,再
结合方才在香囊铺面赶人的老板,盛怀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为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安老板满面愁容,凑近他们声音压得更低,你们有所不知,这几年遂城县接连死了三个知县,各个死状凄惨。前两位知县去世后,遂城知县的位置空置了两年朝廷方才再次派人过来,结果人还没到遂城地界呢,就死了
盛怀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方才那一碗热汤不仅没能温暖到他,反而脊背上寒意更盛。
他咬着包子的动作顿了下来,僵硬道怎么死的
说是遭遇山匪抢劫,争执间失了性命。
“那前两位呢”邓砚尘问。
安老板眉头皱起,像是不忍回忆,算起来应该是你离开遂城的那年,朝廷派来一位官员接替你父亲的位置,那官爷刚来遂城时还时常出来查民情。约莫过了两三年,某天突然听说他去世了,件作验尸说是喝多了酒失足掉入池子里溺毙而亡。
第二位知县也是上任没多久,外出上香时拉车的马匹突然失控,直直地朝着山崖冲了下去,连人带马尸骨无存啊
盛怀手中的半个包子掉在桌子上,他愣了愣神,突然一拍桌子道“这明显是有问题”
安老板忙按住他,捂着他的嘴道“哎呦公子哦,有没有问题也不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议论的了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有了先前邓知县的事,后来又接连两位知县去世,一时间外面都有谣言说是这知县是索人命的位置坐不得。遂城知县的位置一直空置了两年之久,不久前听闻一位寒门出身的新科进士,自行向朝廷请命前往遂城县,这不,好好的大活人,还没到呢就这么没了
邓砚尘低下眼睫,这种巧合不会一而再再而三。
他父亲死因本就存疑,结合后来接连去世的几位知县,就是傻子也能得明白,遂城县内有人存心不愿让外来的朝臣涉足。
这小小的遂城县,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杀机。
安老板也没当他们是外人,话匣子一经打开便唏嘘道“前几位知县听说原本就曾在朝中有过官职,可这最后来的
这位张知县却是个寒门出身刚刚登科的进士。老话讲得好,兜里无钱莫进城,朝中无人莫做官,怎么就想不开非得自请来了这地方
邓砚尘正欲开口再追问些细节,包子铺门前走进来几位客人,朗声道“老板四笼包子”
安老板急忙站起身,道“来了,客官您稍等”
临走前,他凑近邓砚尘身旁道“小邓啊,你此番回来若是有人询问你,就说是给亲人上香。听叔一句劝,早些离开遂城县吧。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