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吓他。”诸葛苍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只是跟他分析了利弊,将事情最糟糕的一面分析给他。会不会导致那样的后果,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低头苦笑,“而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林蒹葭拍了拍诸葛苍的手背,安慰到,“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的这些兄弟都足够优秀,而且非常的有大局观,这一点很好啊。”
“是啊。父皇教导下的兄弟们,还真没有一个平庸的。都极其优秀。但,也都太优秀了。”诸葛苍低声叹息,苦涩摇摇头。
林蒹葭沉默不语。她明白,因为足够优秀,所以他们才没有一个甘愿做贤王的。
“今晚你会派谁去?”林蒹葭岔开话题。
诸葛苍拧眉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让玉衡和开阳带头带人去。四哥、六哥和十弟的人做辅助。”
“我还以为你会让四哥的人做先锋呢。”林蒹葭眸底闪现一丝笑意。
“四哥能舍出令牌已经足见他心性不错。再让他自己人打自己人,回京后,他会很难同下面的人交代。还是算了。”诸葛苍摇了摇头。
“但是这样的话,这一路,我们的人将会损失不少。”林蒹葭想着那些仅有过一面或是数面之缘的人,虽然林蒹葭对他们不熟悉,但是他们却一路从京都护她到边城,如今又护送她回京都。若真的因此,此生再无缘相见,林蒹葭心难过得紧。
“我明白。”诸葛苍拦住林蒹葭的肩膀,“我也不舍得他们负伤或是死亡。我们舍不得我们的人,四哥他们也不舍得他们的人。说实话,这些人主要是冲着我来的,若靠四哥、六哥和十弟的人护自己周全,我过意不去。我还是以自己的人为主力开通回京的路比较好。之所以会带上四哥他们的人,也是为了让宫中的某些人忌惮,不敢太过放肆而已。”
林蒹葭薄唇几近要抿成一条直线,她眸光悠远,“你说,他们为何就不能消停一下呢?人这一辈子不过是短短几十年,他们将心思时间都浪费在争权夺利上,有意思吗?”
“人活一世,功名利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看得开的。”
“汲汲营营的生活真累。”林蒹葭靠在靠枕上闭上了眼睛。
“可是累了?”诸葛苍心疼着看着林蒹葭难掩倦容的脸庞,“我让青衣她们进来服侍你休息可好?”
林蒹葭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想着这么躺一下而已。真正躺到床上了,我也睡不着。”
“葭儿,对不住。累得你同这些人打交道了。”诸葛苍打开薄毯子给林蒹葭盖上,“我们一回到京都,我就即刻请求父皇给我们分封一块离京都最远的封地,到时我们就到封地去。离京都远远的,好不好?”
林蒹葭长睫眨动,想起诸葛苍身上的气运之龙,心头一片苦涩,有些事情,哪里是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呢。
“葭儿,你觉得呢?”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好。”
诸葛苍高兴得喜形于色:“等到了封地,到时远离了京都,远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后。我带你走遍大乾的山川美景,可好?”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双眸里盈满的期待,半垂的眼睑遮住眸底的叹息,她不忍打击,“好。到时我们春听鸟啼鸣,夏泛舟采莲,秋对月赏菊,冬打炉赏雪。”
“就这么办。”诸葛苍重重颔而笑。“好了,你先休息,到晚膳时间时,我喊你起床。”
“嗯。”明知不该憧憬,林蒹葭仍旧心头忍不住期待着。
睡得迷迷糊糊中,林蒹葭好似听到天枢进来禀报,说是赵韵笙到了。只她睡得过沉,没有办法起身。
……
“你怎么来了?”诸葛苍诧异到。
“怎么,我不能来吗?”负手而立的赵韵笙转过身子,“你都消失几个月了,我总得来看看个究竟吧。查查你是死是活吧。”
“我没事。”
“没事?”赵韵笙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几个月连个踪影都看不到,你还跟我说没事?!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韵笙,我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赵韵笙突然间仰头,朝着上方的空气说到,“给我盯着这间帐篷的四周,别让不长眼的东西跑了进来。”
“诺。”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行了,我洗耳恭听,你可以说了。”赵韵笙目不转睛的盯着诸葛苍,手中却把玩着骨扇。
诸葛苍看着在赵韵笙手中几乎要旋转成为影子的骨扇,他明白,赵韵笙若不弄个清楚明白,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诸葛苍闭着眼睛无奈到。
“那就从你消失的那一天说起。”赵韵笙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