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和叔婶一家刚刚回府,谢三放肆惯了,难保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要是被他们瞧见,肯定会觉得是她自轻自贱,主动接近尊贵煊赫的皇子。
桑宁不想被亲人误解,也不想跟这人共进晚膳。
谢三不着痕迹地扫了桑宁一眼,见少女浑身紧绷,垂着脑袋,无声表达自己的抗拒,心内冷笑不已。
当初是她跌跌撞撞闯进谢宅,噙泪求自己庇护,如今威胁消失,便迫不及待的想把他甩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桑宁,你逃不了。
谢三含笑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桑宁颓然的闭上双眼,她早就知道,谢三不会轻易放过她,才多日闭门不出,缩在家中,只是没料想他竟无耻到这种程度,挟恩强行闯入侯府。
他是龙子凤孙,桑家不敢拒绝。
他救下二叔,是恩人,桑家不能拒绝。
桑宁前后皆无退路,除了被迫与谢三周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花厅内女眷偏多,本朝男女大防虽不似前朝那般严苛,也不宜让外男长久逗留。
距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桑衡思索片刻,让桑知远桑思孺兄弟二人陪三皇子在竹园逛逛,他则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路奔波的尘土。
已故的老长夏侯偏爱翠竹,便在侯府修建了一座竹园,园内的观音竹和佛肚竹皆为老长夏侯亲手栽种,如今生得郁苍挺拔。
日光透过竹叶间隙,洒落在地,似碎金般摇摇颤颤。
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如梵音在耳,涤荡心神。
但很可惜,谢三并不信佛,他只信自己。
他想要的东西,根本不必求神拜佛。
青年负手而立,背对着桑家兄弟,淡声问:“思孺这般年纪,为何没去官学读书?”
“先前在官学呆过一阵子,后来便留在家中,由探花郎上门教授功课。”桑思孺低声回答。
听到“探花郎”三个字,谢三黑眸划过一丝戾气。
沈既白还真是阴魂不散,不仅哄骗桑宁,跟她定亲,还登堂入室,以传道受业为名,博取桑家人的好感,委实无耻。
“官学内名师极多,才华横溢者亦不在少数,你既入了慎行斋,便应当专心求学,否则时日一长,只怕会被官学除名!”
谢三转过头,面向桑思孺,他身形高大,肩宽腿长,这会儿垂眸俯视着少年,带着难以言喻的睥睨。
桑思孺被吓了一跳,颤声回答:“殿下,非是我不想回官学,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先前我曾与同窗好友结伴逃学,后来父亲嫌我顽劣,再三阻止折返官学。”桑思孺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