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你还好吗?”蒋泽担忧地把俞千羽扶到室外的藤椅上。
俞千羽靠在藤椅里难受地皱着秀气的眉毛,摇头。她现在像已经被这个星球抛弃了,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点水来。”
“俞千羽?”
俞千羽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晃荡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清脸,倒是声音熟悉得很。
“谁……啊?”俞千羽又皱了皱眉,怎么自己的声音也像从外太空传来的呢,飘渺得很呢。
“你告诉我那天你在医院听见卢静润说了些什么好吗?”
俞千羽努力想睁大双眼,却依旧一片迷蒙,她吃吃地笑着,“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景舒离那个讨厌鬼呢?不过他可不会这么温柔地说话。”
说着又摇头,“不对,他也会这么温柔地说话,只是对着他那个心肝宝贝卢静润而已。”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顿时黑了脸,他是讨厌鬼?
“你知道我是谁吗?”景舒离俯下身,凑近俞千羽。
俞千羽艰难地举起双手,费力地捧住了他的脸,“你别晃来晃去我才看得清啊。”
“呃,怎么你看起来也这么像讨厌鬼呢。”俞千羽像不确定似的又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脸,摇头,“一定是我喝多了产生幻觉了,那个讨厌鬼没有需求绝对不会出现的。”
景舒离确认俞千羽已经喝醉了,他也正想趁着她喝醉想从她嘴里套出点话来,他一直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他很有耐心地听她呓语般地说着醉话,喝醉酒的她脸上红彤彤地,眼睛眯眯却看起来媚眼如丝,饱满的红唇也鲜艳欲滴,整个人看起来诱惑极了。
俞千羽却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流眼泪,一边哭一边骂:“景舒离,你就是个混蛋!”
景舒离身体一僵,难道她这么快就清醒了?不过她却依旧靠在椅子上,专心地哭着,从抽噎到哇哇大哭,让景舒离惊慌失措。
以前不管自己怎么折磨她也好,羞*辱她也好,总不见她流过半滴眼泪的,总是那么倔强地冷眼看着他。
“你说爸爸毁了你的生活,可是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爸爸的过失我已经弥补了,你还想要我怎样?你未婚妻要离开你也不是爸爸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非得逼着我来承担这一切?我已经失去爸爸了,妈妈也疯了,你还想怎么样?”
俞千羽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泪痕交错也不伸手去擦。
“你自己痛苦不算非得拉着我做垫背的,可是我真的不欠你什么了。为什么你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能留给我?明知道我需要钱,却还要用钱来羞*辱我,用钱来提醒我已经卖给你了么?”
“呵呵,好啊,恭喜你,你终于如愿了。我现在已经是生活在地狱中了,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毁了!”
俞千羽又哭又笑地语无伦次地骂着,“混蛋!混蛋……”
景舒离缓缓起身,看着哭得眼睛红肿,鼻头通红的俞千羽,第一次,他开始正视从前的所做所为。那时候他的生活一团糟,只想着要报复,要让罪魁祸首的女儿付出代价。
可是不管他怎么折磨、羞*辱,她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他的愤怒更甚,于是又变本加厉地更疯狂地折磨着她。原来她不是没有感觉,她只是想保留她最后的一丝尊严。
“你在干什么!”蒋泽的喝声传来。
蒋泽快步走到俞千羽面前,见她哭得一塌糊涂,放下手中的水杯扶起俞千羽轻轻拍着她的脸。
“千羽,千羽,醒醒,我是蒋泽。”
俞千羽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看见蒋泽一脸的担忧顿觉委屈,扑进他怀里痛哭,似是要把这些年一直压抑着的委屈、痛苦、无助、煎熬统统发泄出来。
蒋泽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却隐隐觉得跟景舒离有关,上次也是。一边轻拍着她一边转向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的景舒离,冷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以后请你不要再来骚扰她!”
景舒离扬了扬下巴,冷笑着,“呵,你可真是痴情啊,不过,你要是知道她以前都做过些什么恐怕就不会对她这么死心踏地了吧。”
“你什么意思?”蒋泽听出他话中带话了。
“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景舒离转身大步离去,为自己刚才的低级恼怒,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嚼人舌根的小人了?
“千羽,千羽?好些了吗?”蒋泽回过神低头看向怀中的俞千羽,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羽扇般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
她能如此放心自己说明对自己还是信任的不是吗,蒋泽无奈地叹息着,苦笑,他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