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多少年没受过这种气了,当即又要跟他们吵,但当着陆远的面还是生生忍住了。
守城军见这群锦衣卫都不说话了,顿时得意起来,巡检看着陆远笑了一声:“陆大人,你也听到了,卑职也是按律办事。”
一直在偷听的简轻语顿时气愤,偏偏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听他强词夺理。
好在陆远很快便开口了:“好一个按律办事,既然是按律,为何不知先皇钦定的律法中,有一条便是锦衣卫着飞鱼服时,自由出入各大城门,官不得纠,民不得扰,他即便没有令牌,守城军也没资格拦。”
巡检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以前……”
“以前?”陆远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先皇定下的规矩,到了如今便不管用了?李成,你是想将当今圣上,置于不忠不孝之境地?”
说罢,他看向几个守城军:“还是说你们,根本将先皇的话当做耳旁风?”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过来,巡检和守城军瞬间腿软了,直接对着他跪了下去。
“大、大人,卑职绝没有那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卑职只是一时忘了,是疏忽……”巡检脸色苍白地解释。
守城军的头儿也急忙道:“是是是,是疏忽了……小的绝没有反心!”
季阳呼出一口浊气,眯起眼睛道:“既然承认疏忽了,别忘了去大理寺领罚,我想想,也不必多,就三十棍如何?”
巡检吓得直哆嗦:“大人饶命!”
然而陆远神色淡淡,只看了他身后的人一眼,众人便赶紧押着巡检和守城军离开了。季阳怕他们逃避刑罚,便直接跟了过去。
简轻语躲在马车后头,眼睁睁看着季阳离开,正要忍不住提醒他自己还在时,剩下的几个锦衣卫突然被陆远踹倒在地上,她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吱声了。
几个锦衣卫重重摔在地上,却又在第一时间直起身跪好,绷紧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紧张。
“我如何交代你们的?”陆远冷声问。
“……要谨言慎行,不可张扬放肆。”锦衣卫瑟瑟回答。
陆远眯起长眸:“你们是如何做的?”
“卑职知错!”
“卑职知错!”
陆远冷峻地扫了他们一眼:“闭门思过半月,若再有下次,直接卸职回家。”
锦衣卫们闻言脸色白,应声之后便赶紧走了。
简轻语偷偷看着这一幕,再看陆远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可怕……他现在心情不好,她是不是应该识相点先躲起来,等他心情好了再过去?
正当她纠结时,独自站立的男人突然冷淡开口:“还不过来?”
……应该不是叫她的吧,她一直藏得很好啊。简轻语纠结片刻,默默从马车里摸出自己的包袱,背在身上便打算离开。
“再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声音更冷了一分。
简轻语猛地停下,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恰好驾车的马儿站得不耐烦了、往前走了两步,将她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她尴尬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在?”
“一来就看到了,”这般鬼鬼祟祟的身影,除了她还有谁?
看着她明显清瘦了不少的脸颊,陆远不悦:“你骗季阳带你回来的?”
“……为何是我骗他?”简轻语梗着脖子问。
陆远冷笑一声:“不然呢?他主动违抗我的命令?”
简轻语:“……”听起来是有点不可能。
经过刚才一场闹剧,现下周围的人依然不多,简轻语抿了抿干的唇,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像踹他们一样,也给我来一脚吗?”
“我倒是想。”陆远表情冷清,视线却落在了她愈圆润的肚子上。
简轻语见状立刻挺起肚子:“培之,话话想你了。”
只一句话,陆远的所有不悦都烟消云散,他颇为头疼地叹了声气,主动朝她伸出手:“走吧。”
简轻语嘿嘿一笑,刚要去牵他的手,想到什么后又紧张起来:“等一下,不会被人现吧?”
“既然怕被人现,就不该跟着季阳回京,”陆远凉凉开口,“早在你们进城的时候,圣上怕是就已经知道了。”
简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