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生闻言却是笑了,“你这丫头啥时候说话这么不干脆了,不就是想看看你那副(洛神赋图)吗?”
“还是姬爷爷知道我的心思!”白玉糖笑的全无半分尴尬,沉静的墨玉双眸中带着几分狡黠。
“呵呵,你这丫头,早就给你裱好了,重新整修过了,若是想看,就来老头子的书房吧。”姬长生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
平嫂赶忙端起茶盘跟上,白玉糖和姬如玉二人紧随其后。
夏允杰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口中念念有词,“哎,你们说的(洛神赋图),不会是顾恺之的那幅(洛神赋图)吧,总归不会是真品,至于这么劳师动众的,难不成是哪位大家的仿品?”
白玉糖却是高深莫测的笑道,“你看见就知道了!”
白玉糖随着姬长生和姬如玉二人来到书房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书房中的(洛神赋图)。
长达五米多的横幅画卷,直接占据了一整面墙壁,原来稍显破旧的边角已经被修整完好,画卷之外,用淡棕色的苏绢装裱,焕然一新。
常言道:三分画,七分裱。
经过装裱之后的(洛神赋图),色彩明显鲜丽了几分,边角处也没有了那种磨边,变得浑然一体,很是大气。
当然,最为震撼人心的还是绢本上的画作。
那湖上轻歌曼舞,宛若惊鸿的仙姿玉影;那站在湖畔痴痴凝望的翩翩佳公子;那生离死别仙凡两隔的悲情凄楚;还有那让人身临其境的青云缭绕,梦幻仙境。
就算时隔多日,再次观看,也依旧能够让人如痴如醉,触动情怀。
姬老爷子自从得了这幅画作之后,几乎天天抱着研究,对这幅画已经是见怪不怪;姬如玉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不由的微微瞄了瞄白玉糖,若有所感;白玉糖心如磐石,脸上全是见到旧画换新颜的喜悦,唇边微微感叹,双眸却是沉静如昔。
这三人很是淡定,但是,夏允杰可就淡定不了了!
这厮一进书房,就被(洛神赋图)那种让人身临其境的,如梦如真的幻景所震撼了!
整个人,直接沉浸在画卷里那种让人泣笑不能欲前还止的深情之中,不能自拔。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红了眼眶!
这让夏允杰感到颇为丢人,但是,他的心神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占据,嘴巴张的几乎可以放下两枚煮鸡蛋,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幅画……这幅画是……真……真迹?顾恺之的真迹?华夏国十大名画之首,失传已久的——(洛神赋图)!?”
夏允杰毕竟在华夏国文物总局工作,(洛神赋图)的大名可是比(清明上河图)还要响上几分,也只有真迹,才能拥有如此神异的效果了。
尽管,这个事实,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怎么,你对着幅画作有什么怀疑不成?”白玉糖唇边的笑容多少有些戏谑。
夏允杰吞了吞口水,赶忙讪讪道,“哪能啊,也只有(洛神赋图)的真迹才能有如此神奇了!姬老爷子,您老真行!这幅画都能搞到手,实在是牛啊!”
面对夏允杰满眼崇拜的小星星,姬长生的脸上,竟是也流露出了跟白玉糖如出一辙的戏谑,“呵呵,老头儿我可是没这么好的运气,不过,我乖徒弟的运气一向都是不差的,这幅画是糖丫头从一个木枕里面发现的,算是糖丫头的私人收藏品,可不是我的。”
夏允杰听了这话,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颇有些机械的转头看着白玉糖,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姬如玉似乎嫌此刻夏允杰的震撼还不够,羞涩的笑了笑,很是憧憬的说道,“夏兄恐怕还不知道吧,小糖对古玩鉴赏方面的悟性比我还要出色,她的收藏都很不简单,除了这幅(洛神赋图)之外,我和爷爷还亲眼见到过小糖淘来的一幅(雪溪图),那幅画可是王维的真迹,跟小糖相比,就连台北故宫博物馆,都打了眼了!”
夏允杰被姬如玉这种万分真诚,毫不遮掩的赞美,深深的震撼了。
心中暗暗诽谤不已:这小子平常斯斯文文,死板的不得了,他咋不知道这厮居然夸起人来,这般利索呢!
不过,夏允杰也知道姬长生和姬如玉的为人,这爷俩是绝对不会说假话的。
这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家小表妹在古玩上绝对是颇有造诣!
难怪姬长生会如此热情的,要收小表妹为徒呢!
正是因为认清了这个事实,夏允杰突然间一阵兴奋,指着背包里的东西说道,“小糖,你既然这么本事,那今天咱们淘回来的东西,想必也不简单吧!”
夏允杰的话勾起了姬长生的兴趣,这老头儿笑眯眯的问道,“怎么,糖丫头今天去淘宝了?”
“您也知道,我是第一次来京城,潘家园的古玩街可是举国闻名,我当然要去转转了。”白玉糖淡淡的笑道。
姬长生抚了抚胡须,笑的兴致盎然,“说的不错,不过,老头儿我对糖丫头淘回来的物件可是很感兴趣啊,拿出来让老头儿我瞧瞧。”
白玉糖闻言,也没有半分推脱,况且,她也正有这个意思,毕竟今天淘的那几样东西,有些连她都看不出来历。
她从背包里,先把那袋子片瓷给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摊到姬长生的跟前。
姬长生此刻已经拿出了放大镜,细细的看去。
这一看之下,姬长生的目光就是微微一亮,一双满是皱纹的老手,直接将那二十多片元青花的片瓷给挑了出来,一个不多,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