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面上依旧淡定,似乎早就知晓答案。
倒是一旁的谈菀兮,微微敛了神色,捏着筷子的手顿住了,目光低垂,眼观鼻,鼻观心。
这一个月来,古堂岳从未踏足过意荷院,才将那杨姨娘的妹妹赶出国公府,他便来了。
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谈菀兮不禁暗暗为自家舅舅捏了一把汗。
叶氏自然也是想到了这种可能,嘴角轻勾起一丝冷笑,微侧头看向古堂岳,凉凉问了一句,“老爷是为了那杨一依的事儿来的?”
“不是。”古堂岳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眼神有几分躲闪,明显是有些心虚的。
叶氏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觉得有些可笑,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夹了菜放在谈菀兮的碗中,语重心长地说:“兮儿,人活在世短短几十年,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全凭自己,莫要轻要等他人给你送来,不然只是自寻烦恼。”
谈菀兮微微垂下眼帘,轻柔地回应道:“兮儿明白。”
古堂岳当然也听出了叶氏话中的意思,知道她是在暗指自己,于是他闷着头夹起一筷子菜放进谈菀兮的碗里,微笑着说:“兮儿,这道地三鲜做的不错,你……”
叶氏当下就沉下脸色,声音冷淡道:“老爷,食不言寝不语。”她这番话出口后,屋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谈菀兮只顾低着头,默默吃饭。
两个人都是她至亲之人,纵使舅舅有错在先,她一个小辈也不好贸然指责。
叶氏敏锐地察觉到谈菀兮的不自在,于是连忙放柔了语气,轻声道:“先用膳吧,有事儿也等吃完再说。”
于是,一顿午膳就在这样一种沉闷压抑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叶氏便让谈菀兮先回去休息。
待她离开后,叶氏才看向古堂岳,眼中满是失望,心寒地说:“我原以为杨姨娘的事儿,你会先来跟我解释,却未想一月未见,你一来便是同我兴师问罪的!”
听到她这番话,古堂岳心里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强忍着情绪解释道:“我今日并非兴师问罪的,杨姨娘一事我有苦衷。”
叶氏听到这里,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冷着脸追问道:“什么苦衷?”
叶氏现下给他机会解释,他却又突然沉默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氏见他这样,不由自嘲一笑,“什么解释,我看无非是你们男人,为了稳住正妻,惯用的借口罢了。”
亏她还真以为他有什么难言的缘故。
可她转念一想,若真是有什么难事儿,他们夫妻一体,他有什么不能说的?
叶氏越想越生气,怒火攻心,她的眼眶都在一瞬间红了,怕被他看去了,忙将头扭开,淡漠地开口:“也罢,你不愿说我也不愿再问。我也非小气之人,没有那容人的肚量,她若安安分分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你实在不知好歹,便莫怪我不留情面!”
古堂岳看着自己发妻那故作坚强的背影,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但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去了。
“夫人……”谢嬷嬷这才快步上前扶住了叶氏,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叶氏闭了闭眼,努力将情绪收拾好,再抬眸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