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一直以来都很看不惯杨姨娘的做派,忍不住冷笑一声,冷嘲热讽道:“杨姨娘果然是上了年纪的,连我们家姑娘都认不出来,怎么还好意思贸然上前认人?”
“哦,不知你家主子在这府中是何身份?”面对微雨的讥诮之语,杨姨娘依旧面不改色,可眸底隐隐闪烁着恼怒之意。
还未等微雨再度开口,杨姨娘身边的丫鬟便已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姨娘,这位是国公爷姐姐的女儿,听说夫人对她就好比亲生女儿一般。”
杨姨娘微微挑了一下眼尾,嘴角扯出漫不经心的笑,眼神慵懒地打量着谈菀兮,神色十分不屑地开口:“原是表小姐,我倒是不知道表小姐借住再次,倒是认错人了。你在府上住得可还习惯,若缺点什么,只管同我说,我定会为表小姐添置一二。”
想来她也是知晓杨清洛被赶出国公府,多多少少与谈菀兮脱不了干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面对她带着炫耀之意的话语,谈菀兮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不劳烦杨姨娘操心,你每月的月例想来也不多,你不妨自己留着,省得下个月拮据。”
“有老爷在自然不会亏待了我的。”说着,她故意将手上的那个金镯子露了出来,在光线的照射下,镯子更是熠熠生辉着。
“据我所知,舅舅每月的俸禄都是要在舅母手中过数的。杨姨娘是怎么有闲钱置办这般精致的手镯的?”
闻言,杨姨娘愣了愣,不动声色地将手镯藏了回去。
谈菀兮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语带不屑,“妾乃贱籍,杨姨娘若是聪明,便该在府中默默无闻,莫要惹是生非。”
不过寥寥两句话,却让杨清鸢听得心头滋味难辨起来,她最厌烦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当下便是沉了脸,忍不住冷厉地出声责问道:“我是你舅舅的人,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你那舅母好说也是名门闺秀,便是教得你如此不懂规矩的?”
听她提及叶氏,谈菀兮的神情顿时一冷,似笑非笑地道:“妾通买卖,说来也不过是个奴婢,也敢在我跟前自称长辈。我原就是看在舅舅的面上才唤你一声杨姨娘,你若跟我讲规矩,我是皇上亲封的县主,那你岂不是要同我行礼问安了?”
“我敢行礼,但问你敢受吗?”
谈菀兮好整以暇地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区区一个婢子的礼,本县主怎么就受不起了呢?”
杨姨娘嘴角微扬,轻轻地呵了一声,原本挂着笑容的面庞突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迅速变成一副恭顺模样,膝盖一曲,正准备行礼时,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似的,整个人就向旁边倾倒而去。
那么大一个人砸下去,霎时间,惊蜂扰蝶,大半的花丛被压得倒了一片,花瓣四处散落宛如一场绚丽的花雨。
突如其来的一出,倒是让谈菀兮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