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长叹一口气,住口不言。
在场每个人都沉郁不已,像是溺水之人,喘不过气来。
“好了,这些只是我的推测。人性之恶留到以后再讨论。”
“讲一下眼前的事。”
“格桑大喇嘛已经带人到兰州金刚寺,此刻正在调查‘刀客’的蛛丝马迹。”
众人纷乱的思绪被陈宸拉回,立起耳朵听小师叔这次又是如何“挖坑”。
“郝师兄,你再换上行头,装作“黑衣刀客”,去城里敲开几家医馆、药铺的门,多买点桔梗、川贝、五味子、麦冬这几味药材。”
郝大通捋了捋胡子,这几味药材主清肺、敛肺。
“然后师兄你要装作掩饰身形,却又不能不露踪迹,多绕几个圈子,潜入青狼帮总堂。
“师兄先别出来,可先埋伏在隐蔽处,等局势明朗。”
刘处玄心下了然,侧头向郝大通解释下午“直钩钓鱼”之事。
郝大通恍然大悟,应承下来。
“阿野,你留下来陪着章北,章南。”
“七爷,带上我!我可……”
陈宸摆摆手,指了指他的宽肩长臂,解释一句,
“秦州之事过去数日,密教此刻必定掘地三尺想找出主谋,明面上你拓跋家可以把事情推给百姓,谁都不能说些什么,但私底下谁都知道必有蹊跷。”
“你身形显眼,晚上这一战怕是又做不到全歼敌人。”
“身为拓跋氏族长幼子,伱在兰州出现不要紧。但你在兰州对付密教喇嘛,一旦露了行藏,恐怕会引来众多蜂蝶。”
“到时候,那群喇嘛说不定就借机对你整个氏族下手。”
拓跋恒双手抱胸,蹲到地上,嘀咕着:“哎,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刘师兄,你带着大伙儿着夜行衣戴头套,隐在青狼帮章南所在堂口大门外。”
“别忙动手,等见到有人求援,‘堂主’召集齐人手后,再冲进去一网打尽!”
刘处玄颔,“那师弟你呢?”
“我跟着志和,先去趟‘翠楼’,会一会那姓‘彭’的。可别忘了,还有一個‘公子哥’的身份不清不楚。”
陈宸、郝大通、谢志和率先换好衣服,几个踨跃远去。
刘处玄带着剩下弟子,先是静坐养了会儿精神,等到亥时正,才不慌不忙地换上“套装”,出潜入兰州。
拓跋野与章北并肩而立,目送众人远去。
“老章,七爷他……我从未看透过。”
“你有恨过他吗?毕竟……若不是他找你当向导,你能提前一天到家。”
章北并不答话,也不转头,只是捏紧拳头。
过得许久,就在拓拔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耳畔传来章北沙哑低沉的嗓音。
“恨?恨过。但已想通了。”
“早来一天,不过是多死一人罢了。”
“从见到弟弟那时起,我便只剩下庆幸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