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了细微的声音,蓉绣瞧了苏成奚一眼。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耳朵附在门上。
只听外头似乎有好几个人,脚步声也沉沉的,她便将门打开。
竟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上头蒙了一块白布,掌柜立在一旁长吁短叹,瞧来好生不乐意。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蓉绣一双妙目在担架上定了一下,便又转回那掌柜身上。
“还能怎么回事,这男的大半夜地断了性命,我只能报了官,可气那女的就知道哭。也不知耽误了我多少生意。”蓉绣这才瞧见,旁边房间中坐了一个女子,正以手拭泪,哭得哀哀戚戚的。当真是惹人怜爱。
“得了客官,我先去了,等会儿再回来给你们结账。”掌柜的赶紧下了楼梯。
蓉绣径直走到那女子房间里,只见那女子身着白衣。看穿着打扮倒也不俗:“这位夫人,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惹得夫人如此伤心?”
那女子的哭声骤停,半抬眼眸:“自然是为了我家丈夫身死之事……”
这可有点不对劲了,这女子分明是昨夜开始哭得,若是她丈夫昨夜就出了事,断断等不到今日早起再报官。
且这房间之中,有股异香,实在引人怀疑,蓉绣向前一步道:“夫人,有些话你现在不说,只怕就要到官府里说了。”
那女子眼波粼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我当真不知姑娘在说些什么,若是官府找我过去问话,我知道什么便说些什么就是了。”
这话滴水不漏,反倒是将蓉绣闷得无话可说。
蓉绣只好转过头。就在这一瞬间,她瞧见那女人打了一个呵欠,继而伸手朝着桌上的小盒子抓去。
异香似乎就是从小盒子里发出的,女人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她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这是我的房间,你不该待在这儿。”
“那个盒子的东西,是什么?”蓉绣丝毫不管这女子再如何说辞,她缓步走了过去。只见里头竟是一颗香饵,味道有些刺鼻,恐怕是从西域来得。
女子赶紧将盒子掩在身后:“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吃什么用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若是旁的东西倒也罢了,你用得这东西,味道真是古怪,究竟是什么!”能让蓉绣猜不出来的,那可真不是平常东西了。
可她没有猜到,自己这么一说,那女子反倒是松了肩膀,又是一副惬意的模样:“这是上仙膏,西域送来的,我相公买给我的,你懂什么。”
“上仙膏?”蓉绣愣住了,她确实料想到了这是西域来得香料,可是这味道……但若是这女子的相公送来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了。
“娘子,我们该走了。”苏成奚似是立在门侧。
蓉绣只得福身道:“对不住了,刚才是我唐突。”
说罢,她就离开了房间。
待下了楼梯,苏成奚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凛冽:“娘子,那女子所说的上仙膏,多数都是南疆人用来驱赶蛇虫鼠蚁的,只是人用久了也会引发病症。”
原来,他早已经将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