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方眼看着就要拿到军旗的耿瑄,被紧急赶到的耿炳文拦住了路。
一时间,整座校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傅友德方军旗周围。
羽林右卫和三大营的精锐都有些茫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谁能想到,这帮老将们竟然这么不要脸,居然半途加入了战场。
傅友德脸上带着苦涩,这会儿才意识到恐怕他所有的计策都被朱雄英给猜到了,甚至还利用起来反制自己。
倘若今日是真正的战场,他面对的是北元那群狗日的鞑子,自然不会轻易被击溃。
这羽林右卫这些人都是些孩子,三大营的人哪舍得动狠手。
毕竟他们在军中使得都是杀人技,这一个不小心,万一真伤到了人可怎么好?
所以,盾阵一散,进入缠斗时,三大营这边就没打算再出手,只是装模作样地和羽林右卫这些人打了打。
朱雄英望向傅友德展唇一笑,“傅友德,今日是我赢了。”
话音落地,原本艳阳高照的蓝天蓦地被乌云遮挡住光线,天气也变得阴沉。
傅友德沉声道:“太孙,我方军旗还未夺旗,此战还未分出胜负。”
耿炳文、陆仲亨几人正牢牢守在旗杆之下,不让羽林右卫的人夺旗。
但就在他说话间,一道迅疾的身影向着傅友德冲过去。
傅友德面容一沉,挥刀架在了对方脖颈间。
下一刻,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在他面前响了起来,“爹。”
傅友德手臂一颤,下意识就要把刀收回来。
傅让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目光,“爹,如今是年轻人的战场了,你们打了一辈子的仗,该歇歇了。”
傅友德定睛看过去,只见眼前的傅让比三个月前黑了许多,却也壮实了许多,打眼一看,他竟有些不敢认。
从前那股纨绔子弟的轻浮气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沉稳气度。
最让他感到熟悉的,还是傅让那有些欠揍的声音。
傅友德眼里带着深深的欣慰,有一种吾家宝树终于长大了的满足感。
只不过面上未显,把刀从他脖颈间收了回来,“臭小子,敢瞧不起你老子了?来,咱俩比试比试,老子倒是看看这三个月你训成什么样了!”
话落,傅友德便持刀一砍,傅让不慌不忙地挡住,父子二人当场比试了起来。
耿炳文、陆仲亨等人见到人,也各自和自家儿子比试起来。
这场比试,不是三大营和羽林右卫之间的对战,而是老一辈武将和年轻一代新秀之间的对决。
校场上寒光四溢,武器碰撞声叮当作响,看得人眼花缭乱起来。
傅友德见傅让居然能在自己手下撑这么久,目光划过一抹狠厉。
父子二人眼中再无其他人,这校场恍若成了颖国公府的练武场。
傅友德挽了个刀花,再度劈砍过去。
此乃他最为满意的刀法,在战场上素来无往不利。
在府上教训两个臭小子的时候,也是用的这套刀法。
“你才练了三个月就敢去战场,当那些鞑子也和老子一样会对你处处手下留情吗?!”
“知不知道战场是会吃人的!稍有不慎敌人的刀就落在你的头上!”
“老子不想你和老二一样,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傅让好似不敌,往后退了好几步,却找准时机抓住傅友德的一个小错漏,横刀一劈。
“叮”的一声。
在傅友德错愕的目光中,他手中的刀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