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么一会儿未必能跑远,走!那边看看!”
这是一开始那个声音。
危险,听起来他们是朝我这边跑来了。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扭头看了一眼这过道的另一侧,很敞亮,应该不是个死胡同。
几步跑出过道,果然,这里四通八达的。
小样,哥可不是怂,哥这叫战术性回避,你等你们也落单的时候,你们看哥跑不跑,哼。
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我脚下却一点都没减。
我很清楚,跟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尤其是自身战斗力明显不如他们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跟我讲道理。
终于绕了个大圈回到自己家,刚进门就接到了解放的电话,刘家三杰要去拉他们爹了。
我挂断电话先抓紧时间给小花花弄了点吃的,接着换了身衣服便赶忙出了门。
挑着繁华人多的地段,一路跑回县医院。
还好,我到的不算晚,解放胜利刚到,刘家三杰还没到。
“一江,你这是…运动呢?”
一见我,解放就一脸古怪的问了一句,我敷衍道:“啊,年轻嘛,精力太旺盛了,不消耗一下白天实在睡不着,苦主还没来?”
解放答道:“没呢,说是马上到,这位就是替驼子的啊?看着面熟啊…”
解放指了指任科,我给他们相互简单介绍了一下。
任科不怎么想搭理解放,解放大概是看我介绍的过于简单,所以也没怎么搭理他,只是继续跟我闲聊着,等待着。
不多时,来了两辆老款黑色桑塔纳。
刘家三杰带着四个人一起来了。
刘家人和我们商量妥当,我便陪着大伙一起去后院,准备抬冷冻棺。
任科听明白我们要干什么后,就明确表示,正门太重要了,不能没人留守。
我们其他人一起来到后院,负责抬棺材的,依旧是我和胜利解放,以及家属那边的一个人。
看来除了这人,其他那几个都是刘家的亲戚。
然而就在我们刚要动手时,刘家亲戚里一位年纪稍长的大爷却叫停了我们。
他叫停我们的原因是,刘老汉此刻穿的仍是病号服。
按风俗,死人要去火化前,都应该给换上专用的纸质寿衣,从来没有人是穿着病号服火化的。
听到这位长者的话,刘家三杰赶忙解释了起来,说的还是那套词。
什么他们在老人生前已经全心全意的尽过孝了,死后不必太拘泥于这种没有意义的形式之类的话。
但这位长者却执意不肯,他说尽孝本就是应该的,没什么好显摆,但死后的必要流程不能省。
不该省的瞎省,老人就有可能走的不‘干净’。
这人在三兄妹眼里似乎还挺有份量,看到他执意坚持,迫不得已,只好一起去了董叔的店,买来一身单薄的黑色寿衣。
寿衣是买来了,但新的问题也来了。
按规矩来说,给死人换衣服这事儿,本就该是孝子做的,但不知为何,刘家三杰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全都不肯上手。
在那位长者催促过一阵后,三兄妹一起把长者拽出太平间,聊了许久。
等他们再回来时,那长者一脸厌恶中带着一丝无奈,却没再说什么。
而刘家那三兄妹,却拿着寿衣,一起微笑着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