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大喝一声,以他脚下为中心生出一股螺旋状的气流,强大的气流吹散了四周的白雾,正巧看见他们的一个同伴被强韧的藤蔓捆住了身躯,向着浓雾深处拖去。强子手中挥出风刃,切断藤蔓,余人手忙脚乱救下自己的同伴。
“哎呀呀,是我的错。这些老婆婆和种植男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肥胖的男人小小的眼睛眯在一起,看起来温和无害得很,“那就让我来做第一位客人吧。”
他脸上堆着的笑突然间垮了下来,手脚像面团一样软化,全身竟然团成了一个圆乎乎的肉球。裸露在外的肌肤转变出一种金属的光泽。
这个硕大的肉球开始滚动,越滚越快,轰一声冲撞上夯土砌成的围墙。宽厚结实的土墙在巨大的撞击中摇晃,簌簌向下掉着脆裂的土块。
肉球骨碌碌后退了一段,再次用力撞上城墙。
显然只要这样的撞击多来几次,再结实的墙壁都会坍塌。
一位白苍苍的老婆婆从城墙塔楼的窗口中伸出一柄半自动步|枪,把一梭的子弹全部打在了巨大的“肉球”上。
子弹撞击金属出一连串刺耳的响声,泛着金属光泽的肉球毫无损,挤在球面上的肥胖头颅甚至出嘿嘿嘿的冷笑声。
“老婆婆别白费力气了,小心崴到你的腰,那样我多不好意思。”
地面上疯狂生长出无数藤蔓,交织缠绕,拉住了巨大的铁球。
强子双手出力,空中飞出七八道风刃,瞬间将那些绿色的蔓藤割得七零八落。
铁球轱碌碌旋转着,再一次向着城墙滚去。
但是它滚动的度却越滚越慢,停在半道,恢复成一个胖子的形态从地面一跃而起。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他那一身金属状的肌肤,像是烈日下的坚冰,正在溶解瘫软。
“我的肌肤溶化了,谁?是谁在溶解我的金属?”他惊声尖叫,“快,攻击,攻击他们!”
密集的子弹开始射向墙头,榴|弹和手|雷炸开了结实的夯土,激起了漫天黄色的尘沙。
手持枪械猛烈射击的男人们却惊讶地现他们坚硬的枪管正在慢慢溶解变形,有些人一时来不及收手,子弹在变形的枪膛中炸裂开,瞬间放到了数人。
这是锻造师的异能溶炼,只是少有锻造师将它用在战场上,因此不为人所熟知。
攻墙的男人们手忙脚乱之际,不时还有蔓藤从白雾中伸出偷袭,拖走了他们一个又一个同伴,一旦有人被拖走,白色的浓雾便会如有生命一般地涌动上来,迅遮挡住救援者的视线。
强子来回奔波,疲于救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击,只能出愤怒的咒骂声。
“不错啊,向阳老弟。”伏低着脑袋躲在墙垛之后的戚永春伸手和徐向阳碰了一下拳头。
“嘿嘿,咱好歹也是大老爷们,总不能老妹不在,连个家都守不住。”徐向阳笑着回答,顺利的战况让他有了战斗的信心。
就在这时,几道黑色的液体顺着墙垛的缝隙无声无息地爬了进来,在地面上灵蛇一般缓缓流动。
城墙前的浓雾突然之间停止了那种宛如有生命般的流动,被疾风轻易驱散,彻底露出了周边的景致,数十名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抓走的男人,原来只是被藤蔓捆束身躯,捂住了嘴,倒吊在不远处的大树上,都还活着。
“婆婆?”徐向阳吃惊地喊不远处塔楼内的冯婆婆。
“走……快走。”冯婆婆呆立不动,口中勉强吐出了几个字。
一股浓稠的黑色液体慢慢爬上她的身躯,覆盖住了她的面孔。
“嘻嘻,抓到了一个。”一个弯腰驼背毫不起眼的男人混杂在敌人的队伍中,阴测测地笑着。
他枯瘦的手掌鹰爪一般向前伸出,一种浓稠的黑色液体顺着干枯的指尖不断呈线状滴落,沿着地面一路向前流动,汇聚到城墙脚下,竟然分成两缕顺着城墙往上爬,其中一股无声无息地钻进了冯婆婆所在的塔楼。
就在徐向阳吃惊不已的时候,身旁的戚永春突然一把推开了他。徐向阳在地上滚了一滚,爬起身来,只见眼前的戚永春保持着推他的姿势,呆滞着一动不动,一种又黑又稠的液体沿着戚永春的腿部往上爬,很快覆盖住他呆滞的面庞,把他从城墙上拉了下去。
徐向阳扑到墙头,只见冯婆婆和戚永春倒在墙角下一大滩黑色的液体中,顺着液体的回收,被拖向了敌人的阵营。
“怎……怎么办?”徐向阳瘫软在地上,面对城墙下黑压压的敌人,失去了同伴的他彻底慌了。
对他来说,这是他真正意义的第一次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战场上你可以对敌人手软,但敌人却会毫不留情地取你同伴性命。
身前是凶狠的敌人和被活捉的同伴,身后是双亲和一屋子的儿童。城墙之上只有他独自一人。
“要冷静,要冷静。我……我可是男人。”徐向阳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勉强自己冷静。
一双带着镣铐的小手伸了过来,从他身边的木箱中抽出一柄短剑,举在他的眼前。
徐向阳看着突然出现的阮小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剑柄又向他递了递。
锵的一声随着特制的手铐落地,徐向阳眼前一花,那位纤细而瘦弱的女孩已经翻身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