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现在后面笑骂:“恼羞成怒怎么着?”
袁训前一个时辰送给宝珠的恼羞成怒,这就回到他自己身上。
回到他常从的房里坐下,有几个同僚在此,大家见过礼,各自饮茶。有一个人闲闲地道:“都说京中米贵,我看不然。”
“这话怎么说?据我老妻说,米昨天确又贵了。”
挑起话题的那个人道:“那是进京的人多起来。”
另一个人道:“怪事,明年才春闱,今年这么多人进京?”
“这有何怪的,上科乡闱中后,有不少人没能春闱,这一科都有摘桂的心,这提前一年全进了京,米不贵,才是怪事。”
袁训也悠悠闲闲听着。
“提前进京的全是财主,就过来也不是为念书。”
大家一起笑:“就是这样!能提前一年进京的,全是财主家。他们打量早一年来,认识几个人,人头可以熟悉,考官可以认得几个,但就认识考官又有何益,试题开封前,考官也不知道。不过是多骗他们几顿酒喝,心黑的多骗银子罢了。”
就有人打趣袁训:“小袁,我们也骗银子去,你看好不好?”
“你们先去,我跟后面混酒喝就行。”袁训回话时,就想到余伯南。此时房中坐的,除袁训外,俱是老公事。
外面的人不了解情况,都说太子年青,着意笼络年青人,太子党一出去,轻一色的鲜衣怒马,弓箭在身。五陵年少,也不过如此之神气。
其实呢,太子最重的,还是官吏油滑的老公事。这些人不管放出去到哪里,帐目也好,案情也好,一眼扫过,全门门儿清。
年青人么,自然也要。
姓余的不起歪心,袁训是不介意举荐他。而如今,袁训歪歪嘴角听着老公事说外面的趣事笑话,把余伯南抛出宇宙和洪荒,这一辈子别在我面前出现。
他手指轻点半旧红漆桌面,直到有一个人进来,悄声在他耳边道:“让你猜着了,文章侯的世子韩世拓,也和那群使者们有关连。”
“现在哪里?”袁训醒过神,扫一眼老公事们还在闲话,装作不在意的问。
“他那天面上挂了彩,好几天没出门,应是在家里躲羞。今天一早出门,先去琉璃街那几个铺子,全是我们盯着,关外人开的铺子,坐了半天,买了几件女人用的东西,说了什么倒没听到。现在出铺子走了,老吴盯着他呢。”
袁训即刻起身:“走,我看看去。”
又是一个世子有嫌疑。
袁训都糊涂,这群世子爷是怎么了?缺钱用?和一般官员们相比,他们花在女人身上的钱,就足够别人数年的开销。
想权?想从中弄权?昏愦!
他带着人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府,上马后还沉思一下。他还没有官职在身,也等着下明年的春闱,但太子给他诸多便利,可以抓捕可疑之人。
今天要逮到韩世拓的证据,那就是不客气的收监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