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姝给弟弟一个大鬼脸儿,动脑袋吐舌头抬手臂拧面庞热烈无比。萧镇仅抬抬眼角翻一翻,小身子一动也不动。
这殿中半点儿不会寂寞,几个孩子比着哭,太后也没功夫多伤悲。皇帝更把官员们弹劾太后出宫不放心上,认为他做的没错。
他只留神看太后,太后也打量他,也怕他再次悲伤到生病。这一看,看出皇帝犹有余怒,太后让奶妈把孩子们抱出去哄,对淑太妃使个眼色,她和袁夫人退出去。
殿中只有母子相对,太后自以为知道皇帝心事,关切地道:“你听我的,执瑜已经前程远大,你不要为了我,还为他上心。”
“什么?”皇帝初听有些懵懂。
太后板起脸:“你当我一句也听不到不成?我都知道了。百官们担心你封执瑜当郡王。以我来看,他也不够资格。”
皇帝沉吟:“资格这话,倒是够了。我要郡王是忠心,不是一定上天摘日入海斩蛟。再说执瑜也颇有能耐。”
太后眯了眯眼:“那就好那就好,正因为瑜哥璞哥都有能耐,所以呢,你得答应我,”
“母后请说。”
“外面的闲言真真可笑,说什么孩子们出息,是我的招数。”
皇帝沉下脸:“瞎了眼的人说话,母后不必听。”
“我不听,我也不为他们避嫌,但我呢,还是想对你说,孩子们我都放心,他们的前程慢慢来吧。有我在一天,国公世子就很好。忠毅侯虽没有对我说过,我也知道他有担心,乖宝没有爵位,不是你想不到,是忠毅侯一定不肯。我们乖宝如今大了,也说了,他的前程他自己挣……”
皇帝眼眶又有湿润。
“答应我吧,别再为袁家添你和大臣们之间的烦恼。”太后的眸光慢慢凝住,微微的有了一层笑容:“太上皇不在了,没有人为你分担烦恼,我呢,也分担不了。老臣们有时候可恨呐,他们仗着老臣说话肆意的多,没的惹你生气。孩子们前程自己挣吧,你别再照管。倒是来看看我这个香炉怎么样?”
扶上皇帝走到窗前,指一个白玉香炉给他看:“这是瑜哥弄来的,这上面的前人诗句,太上皇生前最爱,瑜哥说拿这个烧香,太上皇收到更增喜欢,也说明我心里有他。我哪里能忘记他,一早一晚给他烧香,中午我也想烧,孩子们太吵吵。三天里,我进宫去,在灵柩前和他说说话儿,对他说不是我不住在宫里陪他,是到处都有他……”
太后的眼神凄凉出来,皇帝并不情愿她时常这样,打迭话准备来劝,大嗓门儿又出来。
“太后太后,大弟把水坛踢倒了,水出来了,把早上浇过的花儿淹了水,”萧静姝又哇啦哇啦出来。
萧镇依然不疾不徐:“是你追我,我才踢倒水坛。”
“是你不听我的话,我才追你。”
太后忙看过去,抱怨连天:“静姝,你的话太多,你也忒淘气。”
对皇帝无奈:“她还有点儿似元皓,说话也是飞快。你听听,一会儿不和弟弟争风就不行。”
“太后太后,大弟又淘气了……”
“来了,都到我这里来,一会儿不看着你们就是不行。”太后气呼呼上来。
……
殿外,萧静姝在袁国夫人身边走着,问她:“还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