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杂耍技艺历来难登大雅之堂,跑江湖的艺人都是在街头巷尾摆个摊子表演一番。随身道具更是简单,一只小猴、两个大碗、几张纸牌便能招来阵阵叫好声。如今,杂技表演已发展成一项专门艺术,屡屡登上荧屏并走出国门。河北就出了这么一位奇人,他凭着变幻莫测的手上功夫,将本在街头玩乐的杂耍变成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独门绝技,也为自己博得了“鬼手王”的称号。
“鬼手王”名叫王保合,1944年出生于河北省沧州市吴桥县杨家寺乡的一个杂耍手艺世家。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曾在北京天桥摆摊卖艺,在当地圈子里小有名气。王保合自小跟着父亲学艺,十几岁便拉班子演出,至今已从事手艺表演50多年,是一名深怀绝技的老艺术家。
1999年,王保合曾到香港进行过一场精彩的表演,时任香港特首的董建华看后称其为“鬼手”,并提笔写下八个大字“三仙归洞、五指诡奇”。自此,“鬼手王”的雅号不胫而走,如今甚至已盖过了他的本名。
“鬼手王”在电视屏幕上频频露脸,喜欢他的观众都知道,这位民间艺术大师有三招绝活—三仙归洞、吞针纫线和缩骨软功。
“三仙归洞”的道具很简单,一根筷子、两个小碗和三个小球。两个碗等于两个洞,三个小球等于三个仙,将三个仙变到一个碗里,即为“三仙归洞”。且看王保合老先生的表演:先用两个碗分别盖住两个球,再拿起第三个球顺着筷子向其中一个碗里一推,说声“走”。手上握着的第三个球瞬间没了!猜猜它去了哪里?你要是猜左边碗里,第三个小球就在右边碗里,你要是猜右边碗里,第三只小球就在左边碗里。
够神奇了吧?先不要惊叫,节目还没有表演完呢。进行到此时,一个碗里有一个小球,另一碗里有两个小球,王保合老先生拿着筷子朝某个碗里顺势一指,再道声“走”。揭开那碗,就见三个小球老老实实已“归洞”。
表演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全场没有一人能够看出破绽,即使请观众上台近距离察看,也没有看出丝毫端倪。2004年的某次央视节目中,三台摄像机同场监督,都未能参破其中奥妙。凭着这一招,王保合老先生被尊称为吴桥的“江湖八大怪”之首,2007年又被命名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三仙归洞”在台上表演只需几十秒,台下练起来绝非一日之功。旧社会时期,如果没有点真本事,根本混不饱肚皮,为了养家糊口,王保合把它练得出神入化,耍起来才能令人眼花缭乱。说到底,这招绝活讲究得是个“快”字,“吞针纫线”可就不一样了,那是一项极具危险性的表演,能把现场观众看得一颗心吊到嗓子眼里。
表演时,老先生手里并排捏着八根钢针,把针鼻朝上针尖朝下,整整齐齐地含在嘴里。在观众的亲眼看见下,他合上嘴咀嚼一阵,等到再张开嘴时,八根钢针不见了!左腮右腮和上腭舌下均不见其影,钢针上哪去了?这个问题尚未弄明白,老先生接着将一根细线慢慢吸入嘴中,直至吞没线尾。过了一会儿,他单手捏住喉部,轻轻拍打两颊,又咀嚼了一番。第三次张开嘴时,奇迹出现了—他从嘴里慢慢拉出那根细线,线上依次穿着八根亮晶晶的钢针!
现场观众无不惊叹!要知道,平时穿针时若是眼力不好或者手不稳,都很难保证一下成功,王保合怎么可能在狭小封闭的口腔里用一根线穿起八根针来?观众们有的猜测是功夫,有的猜测是魔术,来看看表演者本人是怎么解释的。王保合说,“针是一根一根的,用嘴里的黏液粘在一起,通过舌头的活动,把它们运送到喉部一个特定的位置。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能让针滑下去,要卡在嗓子眼里,滑下去就上不来了。有一次我实在咳不出来,只能拿镊子往上拽。当把针向外吐出来时,用上下牙卡住第一根针,舌尖设法挑过第二根针,并将第二根针的针尖握住线头穿入第一根针的针鼻……这一招我足足练了7年才练成,你们千万别模仿啊”。
太令人难以想象了,这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然而,老先生还有第三招更惊人的终极秘技呢,那就是传说中的“缩骨软功”。
“缩骨软功”又叫缩骨术,仅在古代传说或者武侠小说里听过,如今却在王保合的身上变成了现实。为了让观众们看得更清楚一些,他特意准备了一件3岁孩子的小衣服。表演时,老先生先将上身尽量缩小,而后双臂竖起套入小衣服,再慢慢平展开来,那件衣服正正好地套在双肩上。片刻,他活动着上身猛一收腹,使原本缩小的身子变得更小,而后慢慢扣上了三个衣扣!
接下来的动作更加惊人—王保合稍一停顿,抻开小衣服的前襟,竟又连续塞入了三个啤酒瓶子!现场观众们一片哗然无不叹服。惊叹之余,谁都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老先生给出的解释合乎情理又不可思议。原来,人的骨骼非常坚硬,根本无法收缩,缩骨功收缩的也不是骨头,而是使各个关节错位,拉开骨骼之间的距离,再设法将其缩小,令骨骼慢慢挤向体腔从而缩小了身体。此时,人的内脏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挤压导致下移,故而他在表演时会用一条宽腰带扎紧腹部,免得内脏下垂受到伤害。
以上解释听着非常合理,但只有表演者本人才知道练成此功需要多少时间与毅力。王保合老先生今年已71岁高龄,大半辈子的表演生涯让他深谙杂耍之道,同时也深恐后继无人。“三仙归洞”的秘诀在于一个“快”字,儿子王立刚颇得真传耍得炉火纯青,可“吞针纫线”和“缩骨软功”两大绝活因为无人下得了苦功,目前却面临着失传的窘境,这如今成了“鬼手王”为之心忧的一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