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别急,陛下在这呢,好好养着病,总有好的一天。”
太后的左手使不上力,只能任由德妃握着,右手却是使劲得挥着,像是要撕了靳承乾一般。
眼珠瞪得圆圆,喉咙里不住地发出着“嗬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骇人。
“母后,您就这么生朕的气?平弟作恶多端,还不知悔改,您也不是不知道。朕把这事往下压了一个月,又让他逍遥了那么多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面对着这样的太后,靳承乾可是一点也不害怕。他慢悠悠地伸出手,在离着太后尖尖的指甲还有半掌远的地方又堪堪停住,叹了口气。
“再说了,江深的死与朕可是没半点关系。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朕也是心疼的。”
“江深…哀家的,的孙儿!”
听着这话,太后喉头一梗,右手挣扎地更为猛烈。德妃忙去拦住她,却是被抓伤了手背。
“靳承乾…你把他怎么了?!”
“噢…朕忘了说了。”
靳承乾一拍脑门,似笑非笑地望着面色不正常地泛着潮红的太后。
“平弟不久前纳了房妾侍,名叫才飞仙,落云楼的头牌,您可还记得平弟获罪的消息传回王府之后,才姨娘欲卷了首饰逃跑,路上遇见了在府里玩耍的江深。这慌乱中一推一搡的,江深便不小心落入了湖中,溺死了。”
看着太后的脸一点点的变得惨白,靳承乾无奈地叹了口气。
“母后放心,朕已是派人捕了才飞仙和她哥哥才霜染,将他们也沉到了湖里,算是为侄儿赔命。您且安心,毕竟,您又不止是有这一个孙子。”
说着,靳承乾侧过脸看向了德妃,面带笑意。
“听说,朕的德妃娘娘也有了朕的孩子?”
德妃脑子里嗡的一声,不可置信地望向靳承乾。
从那事过去到现在才一个多月,这期间她为了掩人耳目从未请过太医。知道她有孕一事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翠蔓,靳承乾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上靳承乾喜怒不便的眸子,德妃打了个冷颤,忙回头去看翠蔓。可脖子还没转过去,就觉得衣襟一紧。
再低头,就见着一只保养得白皙形状却已经扭曲变形了的手正死死地拽着她的领子。
太后咬着牙含糊不清地骂出声,“贱人!你竟敢骗哀家!”
德妃尖叫一声,急忙往后躲,却是怎么也躲不开。翠蔓也赶忙上前去掰着太后的手,可也只是徒劳。
太后发髻散乱,面部狰狞地宛如厉鬼一般。也不知她是哪来的力气,就那么死死攥着手,任谁也挣脱不开。
德妃被吓得不行,抖着嘴唇去捂住自己的肚子,侧头求救般的望着靳承乾。
可对上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救命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陛下他怎么可以在笑呢?就算他不在意她,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德妃瞪着眼,还想仔细去分辨下靳承乾到底是不是在笑着,头皮却是猛地一紧。
她心里一惊,再顾不得靳承乾的神色,只是发狂般的护住自己的头发,喊着翠蔓来救她。
“哀家的儿子死了,孙儿死了…他也别想有孩子,一个都不许有!”
太后疯狂又嘶哑地喊着,嘴里像是含了块石头般的不清不楚,可那骨子里透出来的狠辣劲却是分毫毕现。
她用头使劲地撞开帮着忙的翠蔓,右手猛地挥出一拳直直地击打上了德妃的小腹。觉着不够狠,又挪着身子,用胳膊将她一直枕着的玉枕也给推了下去。
玉枕颇为沉重,砸在德妃肚子上的时候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随即便是德妃一声尖细的痛叫。
翠蔓捂住胸口哭着爬过去,搬开压着德妃的玉枕,呆呆地望着她已被血染湿的裙摆,颤着手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