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花腰去刑部大牢看她。
拓跋思婷穿着白色囚衣,坐在稻草堆里,抱着双腿,脸庞、乌发没有半点脏污,维持着体面。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花腰,一动不动。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破了你天衣无缝的杀局吗?”花腰清冷地问。
“你是来炫耀的吗?”拓跋思婷语声生硬,可见是咬紧牙关,还是不甘心。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会错过?但我没料到你下手这么狠,杀了越秀公主。”花腰莞尔道,“其实,根本没有毒香,但我知道是你杀死越秀公主。”
“你怎么知道小桃还没离开郑国公府?怎么知道她乔装成别家侍女?”
“猜的。”
“父王真是不公平,把你生得这么聪慧。”
“这次不是铁证如山,但你最大的破绽是,小桃没有立刻离开郑国公府。你为什么没让她即刻离去?”
“的确是我疏忽大意。我叫她速速离开郑国公府,她想必是担心我遭到怀疑,便决定留下来替我顶罪,没想到,阴差阳错……”拓跋思婷抬眼,痛恨、怨毒地瞪她,“都是那个蠢货连累了我,不然我不会输给你!”
“你不甘心吗?”花腰浅笑吟吟,“其实,从你刚回来的那刻开始,你就输了。或者更早之前,在你出世的那日起,就注定你会输给我。”
说罢,她扬长而去。
拓跋思婷凄冷、自嘲地笑,笑得越来越狂,越来越悲……
突然,牢房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翌日,拓跋思婷没能逃过生命里的大劫,以和亲的名义,被押送到西秦国。
花腰知道父王伤心难过,尽量每日都陪着他,缓解他“丧女”的悲痛。
燕王老来安慰,好在还有一个女儿。
不过,瑶儿和丞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接连好几日,他都不来看看瑶儿?
这日,燕王趁他在值房的时候,亲自过去,声如洪钟地质问:“鸢夜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鸢夜来一脸的懵,“王爷有何指教?”
燕王把一众吃瓜官员请出去,关了门,揪住他的衣襟,“你和瑶儿已经……你不想负责吗?”
“倘若我不想负责,王爷又能如何?”鸢夜来有恃无恐地扬眉。
“你这小兔崽子,毁了瑶儿的闺誉,始乱终弃,本王跟你拼命!”
燕王气得不轻,一拳挥过去。
鸢夜来轻松地扣住他的手臂,“王爷稍安勿躁。”
少顷,燕王好似被惊雷劈中,面色沉重,“你的意思是,你是太后的亲子,你才是真龙天子?你和瑶儿是同宗兄妹?”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造孽喽。
难怪他一直躲着瑶儿。
“前阵子太后跟我说的,还请王爷不要外泄此事。”鸢夜来诚恳道。
“你没想过……恢复皇子身份,争夺皇位吗?”燕王认真地问。
“虽然我是野心勃勃的奸臣,但那宝座高处不胜寒,会冻死人的,还是下面暖和点。”
“不如你和瑶儿私奔吧,过两年本王去找你们。”燕王鸡贼地提议,反正这洛阳待了一辈子,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