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两班电梯,另一架很快下来,我进去摁了十五楼的按钮。电梯升得很慢,我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到了,从电梯下来,正看到解南华用钥匙开家门。
我赶紧冲过去,大声喊:“解南华!”呆他余技。
解南华转过头看我,脸上没有表情,似乎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他说:“跟到这里来了,挺有本事啊。你赶紧走吧,如果我通知物业保安,撕破脸就不好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我梗着脖子看他。
解南华叹口气:“好,你不是不走吗,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不再搭理我,开门要进屋,我把住门把手。他脸色不善:“要动粗?”
我把王姨交给我的那个封口信封交给他:“有人要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去,就把这个给你看。”
解南华狐疑地接过来,走进屋里,“哐”一下把门关上。
我在门口徘徊两圈,对着大门大声喊:“你不跟我走,我就盯上你了。”
这栋住宅楼,一层楼只有三户人家,楼道造型极为别致,每一户互相没有干扰,都有独门独户的走廊。我坐在解南华家前的楼道里,裹紧棉袄,靠在墙上,紧盯着他家的门。
感应灯灭了,四周寂静无声,还好楼道不冷,就是水泥地有点凉屁股。摸摸兜里,还有一副棉手套,我垫在屁股下面。
双手插在袖筒里,身处在黑暗中,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宁静。
这些天我都没好好睡觉,坐在这里越来越困,那就睡吧。反正解南华要离开家,必须出楼道,从我的身上跨过去,我就不信还能飞了他。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等我睁开眼睛时,旁边窗户里天光大亮,不知不觉竟然在地上睡了一夜。我稍稍一动,才发现不对劲,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厚厚的大棉袄,盖在身上暖暖的。
棉袄里滑出一张纸条,我赶紧拿起来看,上面只有一句话:“醒了以后来我办公室。南华。”
我眼睛有点潮湿,知道这件衣服是解南华晚上披在我身上的。这个人还真是外冷内热,有点意思啊。
我顾不得多想,赶紧出了小区,来到旭日集团的办公楼。
到办公室的时候,解南华正站在落地窗前,插着裤兜看着市中心。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身影显得非常孤独和落寞。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看到我,摆摆手示意助理出去。等办公室门关上之后,他走到我的身边:“说说吧,解铃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整理一下思绪,把在隆城经历的事一一讲来,解南华听得非常仔细。这是个很认真的人,能感觉出他的执着,一旦决定做什么,他便会全身心的投入。
讲到后来,我嗓子有点冒烟,他打电话叫来助理给我准备了早餐和饮料。我挺受感动,情不自禁问他,为什么昨天还拒绝我,今天就改变了态度。
解南华淡淡笑笑,没有解释原因。
等我把事情讲完,已经接近中午了。我知道解南华工作挺忙,他为见我,推了所有的安排。听完之后,解南华苦笑着摇摇头:“解铃啊解铃,地上的祸你不惹,非得惹天上的祸。罗稻,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
“听你说,有两起谋杀案。死者一男一女,相同点是都被一种莫名的黑丝悬吊,脸色白白的,连眉毛都盖住了。”
我眨眨眼:“是啊,不过我是听说的。具体什么情形,我也不清楚。”
“黑丝线暂且不谈,他们白白的脸是怎么搞的?”解南华问。
我压根就没意识过这个问题,完全无从回答。
解南华考虑了一下说:“这两个死者,真正的重点其实是在那个女人身上,而不是大学生。大学生陈昌之死,充满了变数和意外,不具备犯罪模式的考量性。罗稻,现在剔除干扰性信息,你就想两个关键点:一,死者是被黑丝线悬挂,四肢甚至脖颈上各有黑丝,导致死者在空中四肢张开,形如蜘蛛;二,死者的脸是惨白色的。这两个关键信息,你结合在一起思考,能不能想出些什么?”
我张口结舌,解南华说的这些问题我压根就没考虑过。我摇摇头,惭愧地说:“我什么都想不出来。”
“木偶。”解南华说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