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这么有钱的吗?不是说他讨厌商人和江湖人,就是因为他们吸百姓的血吗?那他的钱是哪儿来的?
管他呢。
管家通报了一声,便自行下去了,让赵秋丹自己去凉亭。
赵秋丹左顾右盼地来到凉亭前,这才对亭中精神矍铄的青衣老者行礼。
孙欣德拿着根鱼竿钓鱼,理也不理赵秋丹。
赵秋丹眉头一皱,他的耐心是早就耗尽了,这次本来就是准备直接用玄武卫令牌的,不过是由管家亲自迎接才作罢,若是孙欣德还是把他晾在一边,他可真沉不住气了。
好在这孙欣德很快钓上了一条大鱼,又将大鱼扔回水中,把鱼竿往旁边一磕,给赵秋丹倒了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秋丹一向不喜欢喝茶,除非是紫霞凝神露这种,再加上对这位孙老爷有点怨念,并没有去动茶杯。
“平阳县宁远宗少主,你是为了唐弘业来的?”孙老爷自顾自喝了口茶,居然一语道破赵秋丹的来意。
唐弘业,就是平阳县那位知县。
赵秋丹身体微不可察的一颤,目露不可思议。
仔细一想的话,却也明白了,这几天孙老爷恐怕就是在查自己的身份。
袁掌柜早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过许多商人朋友,而孙老爷作为大贤府名宿,很容易就查到了自己身份,再派人快马加鞭的话,这个时间差不多也可以从平阳县得到些消息。
既然都知道了,赵秋丹觉得也就没有必要搞那些弯弯绕了,便正色道:“是,听闻孙老为官清廉,致仕后依旧爱民如子,也曾多次指点贤才,我想不通,孙老为何要为了唐弘业这种人给自己染上污点。”
孙欣德似笑非笑:“那你倒是说说,唐弘业是何种人?”
“受任多年,却一直不曾赴任,是为不忠。宁远宗清理匪患,他却卸磨杀驴,是为不义。为了争权夺利,勾结江湖匪类,企图使平阳县重归混乱,不顾百姓,是为不仁……”赵秋丹巴拉巴啊说了一大堆唐弘业的坏话,目光直视孙欣德,“所以,这种不仁不义之徒,孙老也要护着吗?”
孙欣德手指敲着桌子,缓缓开口:“不仁不义……别的且不提,你说他企图让平阳县重回混乱,我却是不信,这对他的官途来说绝无半点好处,除非他想一辈子呆在这里。”
赵秋丹嗤笑一声:“那是因为有你做他的靠山,若是你不帮他,他为了收拢平阳县的权力,绝对会答应和那些浑水摸鱼的江湖人合作。”
孙欣德目光沉沉:“唉,他在这府城里待了几年,那次遇见我时,跟我说了他的苦衷,说他担心去了平阳县会丧命……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我老了,就是容易心软,就答应保他官途,没想到啊……”
赵秋丹目露希冀,这是要答应了,不会再保唐弘业了?
谁料下一刻,孙欣德话峰一转:“可正如你所说,我若不帮他,他岂不是要让平阳县百姓重回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有你作保,他当然愿意做个‘好官’,可若是你把他捧上高位,他不再需要你时,他还会做个好官吗?到时岂不是会害更多的人?”赵秋丹语气有些激动,甚至精元都缓缓调动起来。
“况且,平阳县事情的根本,不在于唐弘业,而在于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江湖势力,有没有唐弘业合作,他们都会想要搅乱平阳县的平静。但是没有唐弘业的话,我们还能集中更多的力量与那些人抗衡,你若帮唐弘业削弱我宁远宗,等唐弘业升迁后,那些江湖人再在平阳县作乱时,我宁远宗恐怕才真是无力对抗。”
嗯,瞎扯呗,赵秋丹都不知道那些针对平阳县,针对宁远宗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