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撞到了。”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黄安言说,“你慢慢吃吧。”端着玻璃杯,起身到客厅沙那边去了。
吃完饭,黄希言回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
去时一口箱子只装了大半,回来多了些赵露璐和其他报社同事硬塞给她的礼物,把箱子撑得满当当。
一样一样拿出来,搁在床上或者地板上。
门口有脚步声,黄希言转头看一眼,是姐姐过来了。
黄安言抱着手臂倚着门框,看着她收拾,也不说话。
黄希言有点莫名,“姐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没。”黄安言随手一指,“你同事送你的?”
“嗯。”
黄安言目光逡巡一圈,又转身走了。
黄希言把所有东西归置完毕之后,突然意识到了姐姐刚才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可能,是想看看她的行李里有没有那件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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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袁令秋和黄父黄仲勋分别回来了。
夫妻两人碰面没有一句话,各自换了衣服再坐到餐桌边。
保姆端来夜宵,一人一小半碗的阳春面。
黄希言在浴室里洗了一把脸,将出去时,又折回,从浴室柜里寻到一根圈,把头绑成马尾。
走去餐桌,拉出椅子坐下。
袁令秋目光扫过来,落在她左边脸上,微微地蹙了蹙眉,“屋里也不热。”
黄希言当然明白袁令秋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把头放下来。
一会儿,姐姐也过来了。
人到齐,大家动筷。
黄仲勋无笑自威,先问黄希言留学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黄希言说:“我不想出国。”
“不出国,你这个第一学历,找得到什么好工作?”
黄希言不说话,垂着眼,默默吃面。
“都快毕业了,对自己未来一点打算也没有。安言在你这个时候,早就只等录取通知书了。”
大家一时无话,只有筷子轻碰碗的轻响。
片刻,黄仲勋又问:“雅思过了吗?”
黄希言:“……还没报名。”
“胡闹。”黄仲勋声音平静得很,但自有一种压迫感,“这还来得及?”
一旁袁令秋接腔了,“来不及就来不及,大不了gap一年,你们黄家这么大家业,还怕养她不起?”三分嘲讽语调。
黄仲勋冷眼,“就是你惯出来的。”
袁令秋嗤笑一声,“赶早你退休了,自己管去。”
黄希言食难下咽。
回家来的这一切,忙碌的大哥,从不亲昵的姐姐,相敬如“冰”的父母,过去二十年,她朝夕相处,习以为常。
但今天,却觉得出奇得难熬,迫切想逃离。